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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超常发挥,我去了市重点。发觉喜欢同性是高一开学第一天,我被学长表白,却毫无感觉,甚至有些替他尴尬。高三的夏天,我喜欢上一个高一的小学妹。春天,我长了第一颗智齿。高考结束,我考得不错,但因为毫无目标,於是填志愿去了本地的双一流政法大学……”

“爱上调酒,是因为一部纪录片——Hey Bartender,也因为酒精可以短暂麻痹内心,但很可惜,我千杯不醉。”殷燃笑道。

“去美国那段日子,有甜有苦。师父是个和蔼的白胡子老头,对我很好,师兄师姐也特别照顾我。”

殷燃学东西快,一天的知识半天就能学完,剩下的时间就是跟着师兄师姐四处逛酒吧。

美国的生活纸醉金迷,虚幻如泡影。文化差异,语言壁垒,各类习惯也大相径庭。

总有段时间莫名想家,她翻遍通讯录,却找不到人能倾诉。

於是她只能努力习惯,打碎牙齿肚里咽。

“基本就是这些了。”殷燃没将祝琴和殷寸雄的现状细说,具体说起来,保守估计要两个晚上。

故事平静讲完,阮符良久未发声。

“睡着了?”殷燃悄悄压下心中的一丝慌乱,沉声逗她。

“怎么会……”阮符身体微微发抖,叹了口气,她的眼眶憋得泛红。

原来悲伤到极点是这种感受,想哭,又哭不出来,汹涌泪水困住眼眶,逐渐模糊视线。

共情往往很难。鲁迅曾说世人悲喜不相通,然而此刻,阮符却从殷燃平淡的话语声中清晰感知到汹涌如潮的情绪。

在她蹙眉、停顿时,阮符仿佛闯入了那间狭窄的小屋,扭动把手,门开了,光大片大片扑进房内,她猝不及防地撞进殷燃的漆黑无望的瞳孔中里。

遍体鳞伤,却依然迎着光步履不停。是怎么走过这几年的。

殷燃垂睫,神色稍黯,语气近乎自嘲,却笑问她:“是不是很无聊?”

怎么会觉得无聊。

阮符摇头间,眼泪潸然滑落。

她哽咽着说:“我在想,是谁遇到你却不珍惜,真是脑袋不清醒。”

她嫉妒得要命,又恨又恼。自己这般宝贝的女孩,到别人身边却变得一文不值。

“回忆这些是不是让你难过了,”阮符愤恨想着,又道,“对不起,早知道我就不问了……”

殷燃揉揉她的发顶,柔声安抚:“没事的,已经过去了。”

凡世间事,无尽善尽美。天降下苦难,也恩赐她莫大幸运。

从此抛弃过往,只珍惜有你陪伴的当下。

阮符干巴巴应了声,心中五味杂陈。

殷燃前二十三年太苦了,她要想办法给她制造点甜。兴冲冲想了一会儿,困倦袭来,阮符眼皮打架,缓缓睡过去。

没一会儿,“哐当——”审讯室门敞开。

徐宁骂骂咧咧,出来,后面跟着黑衣小偷。大拇指指指后头满脸懊悔的小偷,她说:“恭喜贺喜,拘留12天。”

殷燃点头。钱包的事处理完,要到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