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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段漫染不禁抬头朝江边客栈的楼上看去——五六间客房, 有开窗的, 也有关上窗的, 却都没有林重亭的身影。

短暂失落过后, 她又暗自摇头——是她太心急了,既然小厮都说林重亭吹不得风,他又怎能站在窗扉处等自己。

带着几人走上客栈二楼, 小厮停在一扇门前:“二位, 世子和七殿下都在里头。”

说罢,他抬手叩响房门。

“进来。”

说话之人声线清冷, 段漫染再是熟悉不过。

她终是按捺不住, 动手推开房门。

林重亭正站在桌旁, 自顾自斟了一杯茶。

乍一眼看上去,少年的确不像是受过伤的人,段漫染却觉得,比起离京时,林重亭似乎消瘦了许多。

原本穿在他身上就足够宽松的衣袍,眼下更显清减。

一抬手,更是露出少年瘦劲手腕和骨节分明的五指。

约莫是近乡情怯,一路上朝思夜想的人出现在眼前,段漫染反倒踌躇不敢前,她唇瓣动了动:“夫君……”

林重亭抬眼看她,顿了顿后,又将目光移到她身后的林重景身上:“兄长也来了?”

“自家弟弟受伤,我身为兄长,岂有不来之理?”林重景温声道。

“况且我身为男子,三五日船程算不上什么,倒是难为弟妹一介弱女子,又是晕船,又是水土不服,我是没事人,她差点没丢掉半条命。”

林重亭手中的茶盏不觉捏紧几分。

不等少年开口,段漫染难为情辩解:“兄长说得言过其实了些,我只是起初那半日有些不适罢了。”

林重亭已放下手中茶盏,朝她走过来。

“我无事。”少年轻握住她的手腕,“你……一路上受苦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段漫染连日积压的紧张和担忧在此刻翻江倒海,全都奔涌而出。

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场,她扑入林重亭怀中,死死环抱住少年的腰:“被箭刺伤,分明是九死一生的事,夫君说得轻巧,不过是拿我当小孩子哄罢了……”

不出事还好,倘若林重亭当真出了什么事……段漫染不敢再想下去,只泪水扑簌往下掉。

林重亭一言不发,轻拍她的后背,倒真的像是在哄小孩。

一旁七皇子忍不住提醒:“弟妹莫要再哭了,林贤弟肩上还绑着纱带,只怕这样抱着你哄,一会儿伤口裂开……”

段漫染如梦初醒,从少年肩上抬起头来:“夫君伤势如何?”

说着,她伸手朝林重亭伤口处触去。

少年悄然后退,避开她指尖的触碰,只握住她那只手道:“我的伤势早已大好,你不必担忧。”

果然……林重亭还是不愿被她碰。

段漫染眸光暗下来,也知道眼下不是伤神的时候,她先是同七皇子行礼,感谢他这些时日对林重亭的照拂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