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闻言,急忙回身跪下,攒眉道:“娘娘,辞柯姑娘还是什么都吃不下,只将自己闷在屋子里,我们几个担心,又不敢进去看……”

周子秋担忧之意挂上眉梢,挂满指环的玉指一挥,示意宫人们下去。

“春红,碗碟留下。”周子秋说着,从春红手中接过托盘,敲了两下,推开房门。

昏暗的房中拉着帘子,显得更为黑暗了,女子穿戴整齐,正坐在榻上,对着眼前的几块糖果子发呆。

“辞柯。”周子秋缓步上前,将托盘放下,“怎么不吃东西。”

“姑母。”辞柯被她的话语吓了一跳,随后身子渐渐放松,摇头不语。

“她那边,还没有消息?”辞柯轻轻问。

“没有。”周子秋回答,她转身坐在辞柯床边,“正准备嫁妆,应当是,接受了罢。”

她要成亲了,她没有来找她。辞柯眼眸低垂,心里不知为何溢满了委屈。

她又有什么资格委屈呢,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念头。

“辞柯,你果然还是……”周子秋长叹一口气,“你为她做的,她知道么,敢去动皇帝的人,你可知万一查到你头上,就是我都保不住你?”

“你胆子太大了。”周子秋半是责备道,拿起茶杯放进她手中。

“姑母放心,我往后不会再想别的,不过是还有些恍惚。”辞柯说着,将茶杯放下,她会想办法断掉这荒唐的念头,不能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周子秋看着辞柯,几分泫然,低声道:“若不是姑母,你也不会如此。”

“怎能怪姑母呢。”辞柯闻言浅笑,面颊几处两片比她笑容还浅的靥窝。

“姑母,我想出去走走。”辞柯说着,拉了拉周子秋的衣角,当是祈求。

“不许去寻叶犹清,她既然要成婚,你就得断掉才是,否则於你二人皆是不好。”周子秋低沉了语气。

“不会的。”辞柯轻轻说,“我只想去金陵斋坐坐。”

是夜,因为下月便是伏月,故而如今的天气,已然像是燃灭的炭火一样,憋闷着蒸人了。

叶犹清方才陪着赵卿柔说了会儿话,回到自己屋中,只觉得闷热不已,汗水淌得厉害,只能叫琴心拿来些冬日存在井窖中的冰,放在桌上降温。

她这几日看着闲,实则忙得脚不沾地,於是坐在冰块旁看着一张地图,圈出几个她尚存记忆的地方。

婚期提前虽然令她忙乱了些,但也不至於打破她的计划。

但就是辞柯那边,她总想着向她说几句,但如今她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难以找到机会接近,又生怕自己太过接近辞柯,会被皇帝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