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为什么对我如此残忍?”

柏凝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月息是在说什么?

谁对她残忍?

自己吗?

她表情几乎无法控制,嘴角抽搐着,许久之后,方才从喉咙里面挤出话来。

“我对你残忍?”

血都已经到柏凝的喉咙,被她硬生生的压下去,像是吞唾沫一样,吞进肚子里面:“月息,救你一命的是我,给你法宝的是我,为你取天圣灵果的是我,让你能够生出灵根、开始修炼的人也是我。”

柏凝看着月息,看着她浑身是伤,哭得凄惨。

心里却不再有怜惜情绪,只是觉得,自己过去当真是识人不清,一双眼睛几乎喂了狗。

难怪花栖枝说自己眼睛不好,脑子也不好。

柏凝扯动嘴角,很想要和眼前的人说清楚,自己一桩桩一件件,究竟是那一点对不起月息,叫她恨自己到如此地步。

“你对我真的好吗?”

满脸是泪的月息抬起头来,痴痴地望着浑身是血的柏凝。

她伸出手,抓住柏凝的衣袖,轻声说着。

“你觉得,让我始终活在恐惧之中,只能像是个废人一样依靠着你,这是好吗?”

她眼底的迷茫和痛苦,被憎恶所取代。

月息坐直了身体,伸出手来,抆掉面上泪珠,而后冷漠地笑着。

“柏凝,你敢说你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将我困在你的身边,让我只能跟着你,哪里也去不了?”

听着月息的控诉,柏凝终於笑起来。

原来在她的心里面,是这么认为的。

原来自己无微不至的保护,居然被月息当做必须低头的代价。

她只能以自己的身体为筹码,换取一时的平安。

柏凝喉咙的血翻涌着,面无表情反问:“你想如何?”

“杀了花栖枝。”月息说。

“我不曾拦你。”

“可你也未曾杀了花栖枝。”

“我与花栖枝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她?”柏凝问。

“你看,每次我让你杀掉花栖枝,你总是用这种说法来敷衍我。”月息缓缓地笑起来,恨意在眼底翻涌着,情绪之激烈,叫柏凝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当初杀她满门的不是花栖枝,而是自己。

不然,她为何恨自己到如此地步?

柏凝沉默下去,“自己的仇,应当自己去报。”

“我能杀得了她吗?!”

月息的情绪陡然崩溃。

她不再是皎皎如月的仙子,现如今,她被乌云遮蔽环绕,满是伤痕的身体,开始捶打着地面,声音犹如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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