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吹塑料袋了。而崔栖烬却突然开始没理由地庆幸一件事——
两天前在泰国,快递单填完之后,她又犹豫着删掉重填,最后将那株彩叶芋的地址改给了自己。
她庆幸自己那时没有任何犹豫。
也庆幸,暂时没有任何小事,可以改变这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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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池不渝把一直挂在脸上的塑料袋取了,揉得瘪瘪的,把喝完的菊乐盒子扔掉,慢慢吞吞地进了小区。过了这么久,酒倒是醒了,人也正常了不少,没再闹出其他麻烦事。
但不知为何。
崔栖烬看过去的时候,总觉得她的背影还是摇摇晃晃,像一只在摇头摆尾还装着一脑袋事的热带鱼。
盯了半晌。
等池不渝走进小区里,再也看不见。崔栖烬双手插兜,慢慢踱步往回走。雨又在下了,马路上还是湿湿的。
成都的天气好奇怪,雨天和阴天之间的边界模糊得让她无法分类。
崔栖烬一边走,一边低头看手机,“全家人”微信群里没有新微信,恰好这时候路旁的一家便利店发出一声“丁零”迎客声,她侧头,还没看清便利店到底是哪一家。
忽而身后传来一阵呼啸,雨丝变快,伴着哗啦啦的溅水声,侧身传来一阵猛烈而快速的力道,衣角被掀开,一时之间天旋地转,脚上一滑,她一个踉跄,失控地往前冲了几步,扶住一个电线杆才勉强站稳——
下了雨的街道视野异常不清晰。
她狼狈抬头,隐约间望见一辆电驴轮胎因为雨天打滑猛地往侧边倾斜一下,惊险之中又脸盲控住车滑到正轨,最后猛然停住。
开着车的人戴着头盔,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朝她投来询问且急切的眼神。她脸色苍白地摇头,这时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电驴车主人这才放心地点头,头也不回地开得更远。
崔栖烬扶着电线杆站稳,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雨比刚刚还大。
她很嫌弃地将自己的手从电线杆上松开,上面果然是一些碎泥沙和脏水,这时一阵微弱的痛意传来,她收收下巴,就这样摊着手,什么也没想地往前走一步,结果就只是这么一下,腰上马上传来一阵剧痛。
猛烈的刺痛感被这一步引发,她脸色愈发苍白。又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立刻就痛得呲牙咧嘴,只能停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