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栖烬耐心地说着,“是刚刚还没打120的时候,你怎么会突然又折返过来?是不是在我家里忘了什么东西?”
池不渝又打了个哈欠,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个刚刚哦……”
“就这个刚刚。”
池不渝犯困地眨了眨眼,“应该没有忘东西吧。”
“困了?”崔栖烬问,“你要不要睡会?”
“那你呢?”池不渝看着她,眼睛都睁不开了,却还要来担忧她。
“我这瓶还要很久。”刚刚医生顺便给她换了一瓶吊水。这瓶容量更大。崔栖烬催着池不渝去睡觉,“我也要睡一会。”
“那我去睡一会哦。”
池不渝说,不太放心地往那排躺椅走,“刚刚我回家,看到外面突然下好大的雨,然后我放下loopy杯,脱了外套,看到里面有一瓶宝矿力……”
大概是又想起她问的问题,这会还像是在汇报行程似的说,甚至还是从回家的第一秒开始说。她就是有这种话痨体质。
“宝矿力?”话题被扯开,崔栖烬已经不在乎这件事,只漫不经心地看着池不渝找躺椅。
“对,宝矿力。”
“这瓶宝矿力怎么了?过期了?”
池不渝很缓慢地摇摇头,整理了一下躺椅,缩了上去,躺椅是蓝色的,很大,想必是用来给病人吊水的,此时一排都是空的,反而显得池不渝整个人小小的,声音也变小了许多,
“宝矿力……”
池不渝无意识地咂巴了一下嘴,不讲话了,像是直接睡着了。这个人入睡速度是真的好快,应该没什么会留到第二天的烦恼——崔栖烬理所当然地想。
此时已经是凌晨,急诊还不算太安静,病房里又有一床被推了进来。一大群人,闹哄哄的,一个戴口罩的男生被扶着从她们之间经过,崔栖烬听到男生哀嚎一声,鼻尖皱了皱,再去望池不渝,却不停有人在她面前穿梭,池不渝变成小小一个影子,双手环着手臂,缩在这些重影的另一边,和她像是隔了一整条马路。
崔栖烬看到池不渝身上连盖的东西都没有,不太放心,先是自己挣扎着抬了下脚,结果立马呲牙咧嘴地回到原地。狼狈间视线晃了两圈,最后晃到隔壁床的老人那里。
微微抿了一下唇,纠结着怎么开口。抱孙女的老人大概注意到,
“要帮哈忙撒?”
崔栖烬来不及细想,摸了摸自己脱下来的大棉袄,虽然淋了些雨,但到救护车上就因为要查体脱了下来,又在病房里吹了那么久,至少里面是干的。
她松了口气,将棉袄递给老人,“请您帮她盖一下。”
等老人十分利落地接过,又察觉自己的语气似乎不太得体,补一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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