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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爱情流沙」
崔栖烬极少有集体出游的经验。
因为她认为, 并且从小到大都认为——人类的本质就是一个人活着。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所有春游郊游远足,还有至今还在流行的“毕业旅行”……等等活动,她能不参与就不参与。
原本在大学毕业后,陈文燃和冉烟想要来一场四人的毕业旅行——厦门、台湾、大理、西藏……这是她们原本的计划。
后来以崔栖烬报名南美洲环保计划告终。虽然她并没有想要去, 可陈文燃和冉烟似乎都坚持, 不要三个人, 一个都不能少。
崔栖烬觉得不解。她始终不明白自己在这个四人团体中有什么重要的。
虽然她最后没有去南美洲, 但等那段时间结束, 回成都的回成都,留重庆的留重庆,每个人都已经开始步入工作节奏。
人和人之间的牵连也实在奇妙。有的说散就散,哪怕见最后一面,都不知道那是跟对方讲的最后一句话;有的兜兜转转,疏离过, 争吵过,到头来身边还是那几个。
至今为止, 除了这三个人和避不开的血缘关系,崔栖烬没有一段维持超过一年的关系。她对“亲密关系”一直持有悲观态度。
以至於陈文燃不止一次地表示过担忧——我怕我不使劲拉着崔栖烬她哪一天就出家避世了。
但池不渝的人生哲学永远与崔栖烬背道而驰,她总是热衷於集体活动, 拥有一种将亲密关系维持得生死不渝的魅力。陈文燃之前还吃池不渝的醋, 后来在见池不渝第一面就感叹——没有人可以在喝一口水后不爱上池水水。
崔栖烬猜池不渝的人生哲学大概是——人类的本质就是和其他人类一起鲜蹦活跳。
冉烟也曾对此表示过担忧——我怕我不使劲拉着水水她哪一天就被坏女人骗走了。
综上。
这次两天两夜的集体出游, 目的地是只有三站高铁的乐山。
崔栖烬经常出差,不常出游。於是她按照出差的标准收拾行李。最后整理出一个二十四寸的黑色行李箱, 一个颈枕, 以及一顶用来遮阳的鸭舌帽。
去成都东站的地铁上。
崔栖烬想——池不渝应该是那种去附近城市都会装两个满满当当行李箱的人。
果不其然, 出了地铁闸门,崔栖烬一抬头, 就看见池不渝坐在其中一个行李箱上,抱着另一个行李箱拉杆,百无聊赖地在上面托着下巴。
地铁换乘高铁的人很多很拥挤,大多数推着行李箱行色匆匆,里头灯光偏冷调,照得人脸色都疲惫寡淡。
只有池不渝在其中凸显。
她穿很春天的姜黄色港方领衬衫、棕色马甲和同色系短裙,还戴草帽绑双麻花辫。她的头发像是新染过,看上去颜色比之前稍微深一点,像黑的,但又不完全像。应该比她的眼瞳颜色稍微浅一点。
看见她的那一秒。
池不渝一下从行李箱上跳下来。
先是按了一下帽子,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衬衫衣角,然后就原形毕露,高高举起手,扯着嗓门儿大喊,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