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略有单薄的背脊像冬日里挺拔的青竹,瘦却不弱,一袭白衣挺立在黑雾中,像极了格格不入的光。
“即便大了,也还如百岁一样啊。”那道声音忽而飘进,凑在叶清歌耳畔说:“这次,还为你母亲么?”
“不。”叶清歌语气坚毅:“为我的爱人。”
“好——”
“那便,破阵来见。”
环绕在耳畔的声音戛然而止,四周瞬间陷入漫长的空寂偶有水滴坠落。负手而立的叶清歌屏住呼吸,右耳轻轻动了动旋即蹲下,躲过了身后冲撞而来的黑雾。
原本想偷袭的黑雾直直撞到了墙上,爆发出一阵悲戚至极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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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
一双沾着血的手突然伸了出来,紧紧攥住了垂在床沿四周的纱帐上。
白皙床幔上落下鲜红的血掌印,手的主人面色苍白,碧色眼眸因剧痛已经有些涣散。
“参汤熬好了吗?”接生婆从直起来的被子下抬起头,着急地催着:“孩子头仍不见出来,产妇都疼的脱力了,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仰头催完了的婆子将脑袋继续探下去,鼓励道:“来,三二一深呼吸,再使力——”
“啊——”
姜眠好已经痛到意识模糊,她的指甲撞击到墙面上留下蜿蜒的抓印,指甲生生断裂,指尖鲜血淋漓。
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此刻却突然大出血,姜眠好不得不被迫提前生产。
蓉柒迅速找齐了负责接生的稳婆产娘,经验丰富的树仙们挤了满屋,却冲冲没有动静,只有一声大过一声哀嚎声透过门板飘扬在空中。
窗外的天渐渐暗了下去。
无尽的长夜将天界人间笼罩成一色。
门板都遮不住的哀鸣在夜色中扩散,每一声哀鸣就像一把小刀扎在铃兰的心尖上,她紧张地搓着手来回踱步着。
“你消停着!”蓉柒被晃得头晕,心下愈发烦躁:“到底怎么回事?眠好的产期明明是下月月末,怎么会提前?”
“都怪我……都怪我……”铃兰惨白着脸,来回踱步着:“要不是因为我,眠好也不会这样了。”
蓉柒皱着眉把铃兰颠三倒四的话听完,无奈地叹了口气。
产房内时不时传出来惨叫,端着盆换水的仙仆不敢停下。
“快了快了!已经可以看见头了!”接生婆激动地大叫了一声,抬头道:“参汤不够,将参切片让她含在嘴里,这是一场大战,可要些力气啊。”
床榻上已经有些意识模糊的人死死攥住了床幔,哀鸣声被压在参片之下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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