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在这样的压力下长大。
在极大的压力下,人会迸发出极强的能量,但心脏的最外面一层,也会被压得又冷又硬。
“岑溪!”
她抱着手臂,以一种防御的姿态站在门口,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转头看,安苳穿着灰色卫衣蓝色牛仔裤,扎着马尾,提着两大塑料袋的蔬菜,迎着夕阳的光线,笑眯眯地看着她。
看到她的笑脸,岑溪心里压抑的沉郁,竟然有片刻消散。
安苳对她眨了眨眼,然后走过去几步,跟岑正平打招呼:“岑叔好,我从村里带的菜,刚从大棚里摘的,您不嫌弃的话,拿回家吃吧。”
岑正平当然不嫌弃,还挺高兴,夸了安苳几句,就拿着菜上车回家去了。
他一走,那几个邻居也散了,各自回家,岑溪耳边也终於清净了些。
安苳过来轻轻拉了下岑溪衣袖:“岑溪,饿不饿?”
岑溪看着她,“嗯”了一声:“有点。”
她脸上有金灿灿的夕阳,看起来像是在发光。
安苳抿了抿唇,得寸进尺地牵住了她的手,还晃了一晃:“那我们去吃饭。”
把另外那一袋子菜给了小嘉,两个人便开了岑溪的车去吃韩料了。
安苳照常鞍前马后,帮岑溪开玻璃门,给岑溪拆碗筷的塑封膜,给岑溪倒水……
还说起了今天去乡下的事情:“岑溪,今天我去的那个村子叫铁锅村,奇怪吧?上次我去的柳树村也很奇怪,整个村子一棵柳树都没有。”
好像是故意在哄人开心。
呵,怎么又开始哄人,昨天晚上不是还懒得跟她说话么。
岑溪低头慢条斯理小口吃着菜,冷不防突然问了一句:“你昨天睡得好早。”
“嗯……”安苳愣了一下,说道,“昨天回到家,我妈她……出了一点状况,我有点累,就先睡了。”
岑溪“嗯”了一声,瞥了安苳一眼。
对方眉眼弯弯的,但脸上有明显的疲色。
“岑溪,你生气了?”安苳压低身子去看她的表情,翘起唇角说道。
“谁生气了?”岑溪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妈妈她……怎么了?”
她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如果安苳不说,她也不想去主动打听。但昨天她发现,安苳好像并不介意跟她说家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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