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脸上明显震惊受伤的神情, 泛红忍泪的眼眶,岑溪心里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悔恨和痛楚。
她这句话说得太重了。
但是……她绝对不会道歉。
她偏开头,把安苳的手甩开,安苳就任由她甩开自己,看着她快步下楼。
被岑溪无数次甩开的手臂生疼,安苳好像失去了追逐她的勇气和力气。
“岑溪……”她手臂下垂, 慢慢往下挪了几步, 声音颤抖,“岑溪!”
岑溪在最下面一级台阶上顿住了脚步, 细长手指紧紧攥住楼梯扶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不走,她恨现在如此狼狈可笑的自己。
但是听到安苳用这种不同寻常的语气叫她,她的腿像灌了铅似的,怎么都迈不动。
“你这样说我……我太难过了。”安苳往下挪了几步,看着岑溪无动於衷的背影,眼眶终於撑不住酸痛掉下眼泪来,“我……我……”
“现在难过。”听到她说话,岑溪刚软了一点的心就又硬了起来,她看着前面的墙壁,声音冷似寒霜,“相亲的时候难过吗?和那男的在一起难过吗?我看你挺开心的,不是吗?”
她的话尖锐带刺,戳得安苳胸口疼,脑子也有些转不过来,呆愣愣地抆着眼泪:“岑溪……你不是说,我们只做朋友吗?我……我也一直没去打扰你……我做错了吗?”
安苳痛苦而又凌乱地说完,两个人十几秒锺都没说话,声控灯骤然灭掉,楼道里陷入了黑暗。
岑溪第一反应竟然是,安苳怕黑,她得说点什么,让灯亮起来。
但说出口的却都是嘲讽:“你当然没做错。怎么,你还想让我祝你幸福?”
这个小区比较新,声控灯也灵敏,哪怕是这么一句轻声的嘲讽,也能让整条楼道都亮起来,足够让安苳清晰地看到岑溪的表情。
她回头看向安苳,眼眸泛红,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那就祝你幸福。”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结婚时别叫我,我没兴趣参与这种无聊的活动。”
“岑溪……你能不能别说了……”安苳站在她身后泣不成声,“我真的好难过……我不是……”
岑溪也看清了她脸上的泪水和绝望,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了下,疼得她快要叫出声来。
她不想再看,也不想再听,转身快步往楼下走去,只留给安苳一个决绝的背影。
安苳用手背抹掉眼泪,忍着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抬步还想去追岑溪——不管怎么说,现在天太晚了,岑溪这种情况,实在是不安全。至少,她得把岑溪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