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真讨厌生病的自己——脆弱,疯狂,黏人,没有理智……
不过,既然已经道歉了,她就不要再去纠结道歉的方式有多丢人了。
既然安苳已经原谅了她,她是不是也应该放下?
岑总像从前一样精致光鲜,往来於公司、公寓和健身房、商场,各大艺术展。
这一季度的奖金发下来了,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目,足够她把车贷一口气还完。
但车贷还是要一部分一部分还,她把这笔钱存了新的定期,准备所有的存款再翻五倍,她就去想办法买一套单身公寓。
在手机上存了定期,她突然觉得心里很空。
她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浅啜了一口咖啡,忍不住去看安苳的朋友圈。
安苳一直没屏蔽她,她可以看到安苳的任何动向。最新的几条动态定位在云城,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
岑溪点开图片,一张一张滑过去。
前面都是风景照,翻到最后一张,岑溪才略有停顿。
是安苳和一个三十多岁女人的合照。看起来是在山上拍的,安苳穿了身半旧运动服,笑眼弯弯,瞧着蛮开心的。那女人穿印花吊带裙,挽着她的胳膊,挨着她的头,笑得也十分灿烂。
文案:“肖姐带我来看菌子了![捂嘴笑]”
去云城,只为了和“肖姐”看菌子?
岑溪把照片放大,仔仔细细地看,看到她们碰在一起的手臂,咬了咬唇。
关系就这么好吗?
呵……也是,安苳和谁都关系不错。
现在唯独和她关系不好。
被全世界抛弃的窒息感,再次袭上心头。
不……她放不下。
她放不下,却又无能为力,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赢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以前,她从来没考虑过安苳的感受,好像只要她想,安苳就会在那里,会对她扬起笑脸,殷勤又胆怯。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安苳黏得令她有些厌烦,让她想逃离。
现在她却突然在意了。
她开始在意安苳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开始愧疚,开始在意安苳是怎么想的,可偏偏这个时候,安苳於她而言已经遥不可及。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如此矛盾如此不合她心意?
从小她就看不惯白石镇的一切,别人都能忍受甚至习以为常的事,她却一点都将就不得,比如讨厌的父亲,罗嗦的邻居。她倔得要命,像豌豆公主一样,只要有一点不喜欢,或是有什么不满意,就闹得所有人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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