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她是看到了些什么东西啊……
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不是……这俩人怎么会是这种关系呢?
她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的瓷砖,许多从前的记忆涌上心头——安苳那个神秘的“意中人”,那个天蠍座的“渣男”,还有安苳每次提起岑溪,那副不值钱的样子,以及安苳这次自杀后,岑溪疯了般赶回来……
她就这么石化了好一会儿。
难道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一天她没进去看望安苳,而是先回去消化了一下。
转到了普通病房,来探望的人也多了起来,就连超市的员工们也轮流过来看望了一遍。
安苳仍然很虚弱,岑溪不想她累着,不怎么让她说话,直接替她招待过来探望的人。
医生说安苳能好起来,完全是因为年轻身体素质好,不然感染也不会那么快控制住。转到普通病房后,安苳复原的速度快了许多,岑溪一直高高提起的心,才彻底放松下来。
可是……安苳心理状态似乎不是很好。
她还是温和平静的,却平静得过了头,甚至有些麻木。有些时候,岑溪发现她在发呆,要叫她好几声,她才能反应过来。
她看上去很累,很冲钝。
岑溪很不放心,每次暂时离开病房前,都会跟她说:“要乖乖等我回来。”
趁着出去打水,岑溪打电话给主刀的凌主任。对方说全麻开胸手术虽然凶险,却不至於对脑神经造成损伤,并委婉地提醒她,其实不一定所有的后遗症都是生理上的,也有可能是心理上的。
“病人是自己刺伤自己。”凌主任说道,“说不定她心理上早就存在创伤,这次手术只是加剧了她的反应。”
岑溪谢过她,默默挂了电话。
不管怎么样,她都会陪着安苳。
回到病房,她就看到安苳侧头看着窗外,手腕上的针头已经回血了,安苳却似乎毫无所觉。
岑溪立刻叫来了护士。
护士换了另一处输液,跟岑溪嘱咐道:“不要让病人动针头啊,这条血管都肿了。”
岑溪应了一声,关上门,坐在了安苳身边,垂眸看着她,轻声问道:“安安,你自己动了针头吗?”
安苳转过头来,那双原本澄澈的眼睛,此时却有些失焦,好一会儿才看向她,嗫嚅道:“岑溪,我……对不起。”
除了岑溪,她对这个世界一点留恋都没有了。
她好像被扯碎了,一半的她在渴望活下去,另一半的她在叫嚣着去死。
看着岑溪为自己放弃工作,挨着母亲的巴掌,崴了的脚一直都没得到充分休息……强烈的自厌感几乎要吞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