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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过来抱着,保持了一个距离,用视线仔仔细细地确认陈飘飘是不是还好。

从头发看到脚尖,视线又逡巡回来,对上陈飘飘的眼睛。

“病历本呢,单子呢,有吗?我看看。”她偏头对庄何说,嗓子像被空气压住了,声音又紧又涩。

病历本在管床医生那里,不过检查单庄何在机器上多打了一份,她递过去,陶浸抿着嘴看检查单,看指标哪些异常。

她直着肩膀站着,一张一张地看,将指标太超过的项目记下来,也借时间平复情绪,之后她递给庄何,再问:“发生什么了?”

庄何第一次见陶浸,和想象中不一样。这么漂亮,这么温柔,像月光下的一朵玉兰花,开得恣意又孤高。

此刻她的眼眶略红,堪称一绝的鼻子也微微抽动,无奈又脆弱地望着庄何。

无奈在於,陈飘飘发生了什么,她又不知道。昨天打电话时还好好的,今天就告诉她人在医院了。

她很想叹气,却清楚谁都不应该被责怪,因此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安静地等待回音。

陈飘飘忽然小声说:“我想上厕所。”

文弱的小姑娘被装在条纹病号服里,乌木似的长发把脸遮得更小更尖了,她原本就看起来苍白,现在更是没什么血色,幸好眼睛还是水润润的,否则像是一张褪色的纸片。

庄何给她戴上口罩,陶浸俯身,将她抱起来,陈飘飘左手松松揽着她,挪动双腿想下床,抱了一会儿却没动作,她靠着陶浸说:“腿麻了。”

陶浸放开她,弯腰给她按摩,轻声问:“左边?右边?”

“嗯,就是这里。”陈飘飘把头发挽到耳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陶浸,认真地帮自己揉捏。

很想亲她。

俩人没说话,按摩了大约半分锺,陈飘飘扶着陶浸站起来,庄何教陶浸如何帮忙拿输液瓶,又指了指外面洗手间的方向。

陈飘飘被陶浸揽着,挪步子去洗手间,不一会儿,俩人回来,陶浸把陈飘飘扶上床,挂好输液瓶。

庄何接了个电话出去了,房间里只剩她们俩人。

陈飘飘这才问:“秦超你认识吗?”

“谁?”陶浸坐在床边用纸巾给陈飘飘抆刚洗完的手。

不熟?陈飘飘暗暗挑眉,就知道是他瞎吹。

陈飘飘说了下情况,省略掉秦超家里可能认识陶浸父母这一部分,也省略掉自己在酒桌上低声下气的部分。

陶浸的脸色越来越冷,却没说什么,只是把纸巾扔掉,又给陈飘飘翻病号服的领子。

她一面整理一面轻声问:“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我以为没有多大事。”陈飘飘软着嗓子说。

当晚秦超没有怎么为难她,吃完饭还替她叫了个车。在车上陈飘飘就觉得不太对了,白酒喝太多,突发酒精性胰腺炎,幸好旁边有庄何,及时送往医院。

陶浸替她把被子在腿部搭好:“还有哪里疼吗?”

“不疼了。”陈飘飘答,“但要禁食禁水,还要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