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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或许有特殊御下办法的人,在桌椅间几个穿梭,来到离茶水桌最近的地方,让原本坐在椅子里的铺掌柜让了地儿。

“坐那里干什么,”这人侧过身来,屈起指节敲旁边的灯挂椅,“过来。”

偌大的议事厅里,惊悚地出现瞬间安静,但立马又恢复嘈杂,变化快得水图南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在女伙计惊愕的注视下,水图南听话地坐到於霁尘旁边。

这时,西洋锺敲响整八时,嗡嗡嘈乱的议事厅瞬间安静下来,如此场面给了水图南一个小小的震惊,在坐共计四十余人,闻锺则静,绝非寻常人能做到。

锺声落下,围坐的中心地方响起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北方口音,声音洪亮,官话讲得标准:“现在,开始本年第六个铺事集议,请诸位掌柜按照抽签顺序,开始吧。”

直到人家话音落下,在最外围探头探脑的水图南,仍旧没找到人群中究竟是谁在说话。

抽到一号的铺掌柜,翻着簿子开始作汇报,水图南也懒得找是谁在讲话了,提笔蘸墨,准备记录听到的关键信息,这是她从阿娘那里学来的,每逢议事都会这样做,以便汇报结束时,从记录里找问题得结论。

熟料被身边人捏住笔杆,给制止住了。

於霁尘稍微靠近过来,低声解释:“莫轻易动笔,要学会抓重点。”

“那你们这边,”水图南看於霁尘,一双大眼睛里写满求知:“什么才是重点?”

於霁尘无声笑起来,气声反问:“倒是没必要区分你们我们,做买卖的铺面开张三旬,你说汇报重点是什么?”

不管是大通还是水氏织造,最多可能侧重方向不同,但重点无外乎就是那几个总数,以及未来走势。

大东家朝窄桌上的纸张努嘴,一看那表情就晓得这厮没打好主意:“记你认为是重点的东西,每个铺子不超过八条,结束后我检查。”

水图南似懂非懂地做记录去了,於霁尘靠在灯挂椅上,听一会儿汇报,无聊地捏着桌上点心吃起来。

在水图南正襟危坐认真听汇报时,厅里蚊子嗡嗡般的讲小话声音没停过,而於霁尘,一会吃一会喝的,更是坐在旁边片刻没消停。

水图南心想,怪不得算盘精瞧着壮实呢,零食是半点没少吃;怪不得厅里总不安静呢,他们老板带头开小差。

铺掌柜要汇报前三十日的铺子经营情况,并报告下个三十日的生意计划,但令人倍感意外的是,他的汇报并不冗长,内容条理清晰,表达简洁凝炼,听得水图南感觉每句话都是重点。

当水图南正奋笔疾书,记录最后一条内容时,开场那道声音又响起来,是开始对一号铺掌柜的汇报,做出总结和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