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时间后,陈妈妈把打听到的消息带回院子。
卧房里,陆栖月躺在卧榻上,闻言并不着急,反而宽慰陈妈妈:“不必担心,深更半夜离家出走,她跑不远的,她那些友人尽数出了阁,她又不会去住客栈,按照我对图南的了解,她只可能去状元巷的。”
水德音把女儿介绍给於霁尘的目的,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这件事上,陆栖月也是默认的。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是人的本性,所以对於女儿和於霁尘,陆栖月乐见其成。
那个於霁尘呐,虽说比图南年长,又是商贾,但有责任心,敢担当,不贪恋美色,不酗酒成性,更不抽烟成瘾,绝对比水德音强太多,可以说,水德音连於霁尘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倒不是说於霁尘这个人,因为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就配得上她的女儿图南,陆栖月相中於霁尘的,是这人大通东家的身份,这般能和水氏织造平起平坐的身份,才能给得起她女儿一方庇护。
“现在要紧的,是你陪我去找老爷,我有话同他讲。”陆栖月忍着腰疼起身,她也是刚刚晓得,水德音要拿泰湖沿岸产业的大权,这触碰到她的底线,她必不会同水德音罢休。
陈妈妈边帮忙穿衣收拾,嘴里不停劝着:“见到老爷后,切莫争吵,切莫动手,尽量有话好好讲,南南现在处境也不好,那王家兄妹势头正盛,我们不妨暂避其锋芒。”
陆栖月摇头,满脸无奈:“凭良心讲,哪回争吵不是他先挑起的?他想把家业传给谁是他的事,但他要是敢动我女儿的东西,我同他拚了这条命!早就警告过他的,他不听,就别怪我不留情。”
她陆栖月经营水氏织造十几年,虽说世人只认水德音是水氏织造的主人,但织造里并非没有陆栖月的亲信存在,要是水德音那边一意孤行,陆栖月真会和他鱼死网破。
“我被他水家欺负一辈子,便也就算了,这是我的命,我认,”陆栖月说着红了眼眶,咬牙切齿,“但我绝不会任他们母子,再继续欺负我的女儿!”
半个时辰后,时近夜半,於霁尘家大门被敲响。
深更半夜会有谁人造访?於霁尘让秧秧回屋,自己到前面开门。
“於老板,我是水园陆夫人派来的,鄙姓沈,”陈妈妈的丈夫沈基拱手行礼,半句废话没有,“我家夫人有句话,要我亲口告诉我家大小姐。”
於霁尘笑得讥讽:“人不是早已给你们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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