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如此怼脸拒绝,真掉面子,於霁尘气得笑,言之凿凿反驳:“说我深不可测,你还蠢不可救呢,你绝对放心,我就是娶个路边讨饭的回去,也不会娶你!”
哈,反正她是女子,不会娶妻,怎么互相大放厥词都没关系。
“那你立字据!”水图南不在乎被骂蠢,故意同於霁尘唱反调,两根手指点在桌面上,“白纸黑字写下来,省得到时候无凭无据。”
白净到透着粉色的指尖,在桌面点出极轻的敲击声,於霁尘看着那只手,话到嘴边,忽又变得不慌不忙起来,甚至欠揍地歪了歪脑袋:“诶,我就不立字据。”
眼见目的即将达成,只剩临门一脚时,对方忽然变了态度,水图南没控制住情绪,气得一下子露了着急:“要是来日我真的嫁给你了,那我就天天花你的钱,把你的家财全给败光!”
因为晓得了一些事,她无论在这里说什么嚣张话,都是无所谓的。
於霁尘看着被逗恼的水图南,忽然觉得这人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样子,像个被踩到尾巴的猫。
她放下调羹起身,嘴上继续逗她:“你大概不知道我有多少家产,倘你能花光它们,那也算是你有能耐,我拭目以待。”
这个算盘精,她怎么反应这么快!
这个晚上,於霁尘没有吃饭就去睡了,水图南却几乎整宿未眠。
一来是因为算盘精抢走床,她在房间另一边打地铺,被硬地板硌得难受,被褥也潮湿,没法睡;
二来,经过晚饭时和算盘精的回合“对战”,她再次想起於霁尘在同旺楼外,给她说过的那些话,一时不晓得她现下做的一切,究竟是对是错。
独立,真正的独立,於霁尘讲的“独立”,究竟指的是哪方面?
人都说亲长是孩子天然的夫子,此言非常有道理。
水德音和陆栖月,并非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夫妇。二人两天一吵架,三天一动手,拌嘴口角更是家常便饭。
水德音自私自利,讨厌女儿,还非要虚伪地假装;陆栖月和水德音性格不合,即便她是唯一真心爱孩子的,却也一边多愁善感,一边对水德音心存依赖,所以她总是陷在矛盾里百般痛苦。
事实教谕,要胜过世间口齿最伶俐的媒婆,水图南自幼将娘和爹间的相处看在眼里,不由得对婚姻充满失望,她本来可以不用嫁男人的,她七岁上结了同老契,可是,和她结下同老之契的人,夭折在了结契的当年秋天。
那张同老契,成为一张废纸,没有了任何价值,所以才没被水德音毁掉,以至於做为“漏网之鱼”,被水图南保存到现在。
她对婚姻的看法不重要,即便阿娘会在乎她的幸福,但阿娘对爹爹的反抗,多数只停留在口头上,她的婚姻,需要为爹爹带来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