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德音,他是季相府的弃子,曹汝城可是季老相的学生!曹汝城放过水德音,意味着他没有遵从季相府的意思,这代表什么,众人更是心照不宣。
来前水图南已和於霁尘商量过对策,遂按照二人说定的,如实相告道:“祖母也未曾与家中小辈多言,只是听水园之前的老仆讲,祖母大约在十几年前,误打误撞帮助过一位来自大邑的贵人,那位贵人允诺,将来若水氏有难,可去寻他求助一次。”
十二年前,朝廷有季皇后当权,政务有季相辅佐,四海无事,皇帝在霍君行护卫下偷跑来南边玩耍,不料在江宁境内遇刺,皇帝被偶然遇见他的水老太,藏在道观后山专门埋葬道士的地方暂避,等待后续救援。
水图南了解到的真相,便是到此为止,而事情的后续,於霁尘并未让她深知。
护卫皇帝的飞翎卫总指挥使霍君行,带着手下去吸引刺客,他以身犯险,引着刺客跑出几十里地,最终伤重昏倒在一片林子里,被带着女儿抄近道回娘家的於冠庵捡到。
这才有了后续的一系列事情,比如水氏织造凭借相助贵人之事,一跃成为织造官商、成为江宁织造龙头,比如於霁尘外婆外公因收留了霍君行而横遭劫难,於霁尘跟着母亲北上大邑。
如此真相自然不可能如实告诉几个官皮,说话么,要三真掺七假地讲,其余的让他们自己猜去,这样他们才会因为捉摸不透,而不敢轻举妄动。
在史泰第和任义村暗中交换眼神时,汤若固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不知那位贵人尊姓大名,我生在大邑,认识不少达官贵人,或许也认识你说的那位贵人呢。”
这般试探就显得刻意了,明显是把水图南当白痴在看待,甚至都不顾於霁尘坐在旁边。
水德音东窗事发,汤若固首当其冲,水德音被大邑的贵人保下性命,汤若固也被宫中太监总管写信斥骂了一通,要他在江宁夹着尾巴做狗,其余则什么都没说。
他总感觉,自己和水德音一样,要被上面弃了。
水图南同他打太极:“未曾听祖母提起过那位姓什么,既然总管问了,明朝我去问问家里祖母。”
被明言说到脸上,汤若固也顾不得许多,干笑道:“是呢,说不定就认识的。”
这时候,任义村开腔活络氛围,意有所指道:“这不就巧了么,你认识的他也认识,正好说明我们本该就是朋友,以前的事就不说了,如今霁尘和水小东家共吃一碗饭,那我们两个衙门,往后自然也要汤总管多多照拂啦!”
大邑肯定出了不能放到明面上的事,千里之外的江宁暂时不得而知,但这不妨碍江宁的各方势力,在特殊情况下试着抱团取暖,任义村的主动示好,说明季相府深深牵扯在大邑的风云其中。
新势力结成,所占主次之位自然要由史任二人划分主导,汤若固不是吃素的,能从水德音的事里全身而退,说明他有能力和总督之下的官员抗衡。
两双方斗法的工具,表面看起来便似乎是於霁尘的大通,和水图南的水氏织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