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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了,明朝再聊。”水图南始终找不到解决水家问题的最优办法,抱住於霁尘被子下的胳膊,“睡觉。”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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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能耐,於霁尘比较昔日同袍杨严齐而言,其实存在较大差距。

然而在党派林立、势力各异的江宁,於霁尘的到来,有如往个被群硕鼠偷食的粮仓,放进只从杀伐战场上下来的,爪牙锋利且手段残忍的狸花猫。

这只狸花猫平常不动声色,安静蛰伏在粮仓的“米海稻山”里,甚至扯了身老鼠皮混迹在鼠群中,因为臭味相投,没有任何一只老鼠察觉过它的异样。

即便是一只只莫名出现的老鼠屍体,竟也不能使这群狂欢的鼠辈生出惧怕,“粮仓”特殊的条件和复杂的环境,使得它们对一切有恃无恐。

大通对水氏织造的渗透融合,推行得并不是顺风顺水,尤其是重新丈量桑林亩数之事。

这天,离於霁尘和水图南三媒六聘的某个小礼还有四日,上午秋高气爽,天色晴好,毕税脚底生风地推门进来,惊讶发现院子里多了口圆肚大瓷缸,於霁尘正和秧秧头对头趴在瓷缸前。

“你来了。”於霁尘看她一眼。

秧秧欣然向她招手:“快来看!”

着急而来的毕税定定心神,过来一起趴在缸边看,缸里有条不大不小的鲤鱼正在产卵。

看片刻,她递上手里的书信,新奇问:“要把它养在这里了么?”

她晓得老於这人不喜欢养活物,秧秧养只三花狸奴就已老於的最大让步,怎么还整上瓷缸养鱼了。

“原是去买鱼炖汤煮面,无意间看见这条要产卵的,秧秧就让买回来了,你来的巧,吃过午饭再走。”於霁尘接过信,边打开看,边转身进厅堂。

秧秧独自看了会鱼产卵,踩着点刻去做饭,侧厅圆桌前,於霁尘看完信装之回信封,面色淡静地倒了杯茶递过来。

毕税接下杯子,喝两口茶润嗓,解释道:“信里说的佟后,是冯锦县一个大户,三十年前投在水氏织造之下,专门为水氏提供桑叶,几年前,水大小姐——”

说着,她停顿一下,瞄着老於神色,改口道:“夫人新掌织造时,曾重新整理各大桑户拥地量,彼时佟后家的桑林便没丈量,且当时,水氏是跟着官府丈量田亩的人,一起下的冯锦县。”

那件事的最后,不仅水氏没量成佟后家的桑林亩数,整个冯锦县的田亩丈量都没能推行下去,负责此事的官员因事故被调走,待州里衙门催要丈量结果,冯锦县衙拖不起,便把旧记录糊弄着报上去了事。

“和现在一样的手段,”毕税眼里掠过轻蔑的讥讽,“佟后安排了个佟家的女人自杀,说是被我们明尺量地给逼的,现下准备抬着棺材去县衙去叫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