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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起眼睛看过来,一张脸扭曲得犹如蛆虫在爬,眼里迸出粘稠的恶毒,似要将年轻人千刀万剐:“你晓得於碧辞,你果然是於家的!你是於家哪个,於春朝家的,还是於煊午家?”

於碧辞家的於粱死了,还剩於春朝家和於煊午家的孩子活着,那两个全是女孩,於霁尘究竟是谁家的儿子?!

“哈,”於霁尘笑一声逼近过来,投在墙上的影子将水德音步步吞噬:“我是谁家的?我是那个被你亲手溺死在河里的人,怎么,忘了?”

“胡说八道!”

水蛇游过般的恶寒从脊骨尾端爬上后背,水德音浑身颤栗,一把搡开於霁尘,大口呼吸着,挥手否定:“於家没有儿子,女儿也都丢不见了,於家真正绝户了,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你把水氏织造还给我,否则我跟你鱼死网破!”

於霁尘上半身逆在阴云下的冷光里,咬着犬牙笑的样子,像极了地狱里爬出来的吃人恶鬼:“你若抵抗,鱼会死,网不会破。”

水德音牙关打颤着沉默片刻,冷不防推开於霁尘,挤过去大步往外冲:“我要去告诉图南你的真面目!你不是珍爱她吗?敢和我作对,我就让你永失之!”

话音没落,他踉跄的身影急停在巷子口。

一个破衣烂衫的年轻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一把雪亮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你想干什么?”水德音说话破了音,怕被街坊邻居听见,竟然还没忘记压低声音:“谋害丈人,罪同杀父!杀父之罪,车裂於市!”

“嘁,”於霁尘转过身来,勾着嘴角似笑非笑,“还要多谢你把女儿嫁给我呢,你真以为,图南对我做的事丝毫不知?你真以为,陆家在幽北的马帮,没有查到我的真实身份?”

闻得此言,水德音浑身抖得更厉害。

於霁尘踱步到水德音身后,放低的声音在中年男人身后响起,带着笑意,犹如恶鬼呢喃:“水德音,你回头看,鬼来索命了。”

……

言语逼水德音发病偏瘫的事,水图南也是知晓的。

可江逾白做事越来越仔细,水图南经历过水氏织造的融并后,不得不收拢羽翼隐藏实力,那之后,许多事的证据,越来越难搜集。

关於大通侵吞良田的事,水图南始终缺一份直接证据。在大邑送来确切的计划安排后,那天,於霁尘让水图南,去书柜里翻找印章。

不负期待地,图南找到了那份地契,同时也意外翻出了於霁尘在军时画的戎装图……

眼前雾气渐散,云吞放凉了,那厢摊主正在给别人煮云吞,不知荷包已丢的於霁尘,从袖兜里摸出几枚铜钱放下,悄无声息地起身离开。

她接近图南有目的,图南接近她,意图相同罢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恩仇得报,皆大欢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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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