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那股炽烈的怒火没有平息,被短暂压制下去。在大脑还没有来及反应过来以前,自动将自己的表情和动作调整为柔和。
沈曼语一退走,禁锢她的双臂也随之撤离。花宴秋拽住她的衣袖,轻柔地将她拉坐在自己身旁。
短时间内,从极度的暴怒到极度的平静,情绪没有消失,积淀在眸底最深处,是暴风雨即将降临前的短暂平静。
这股怒火不是针对沈曼语,她不会将其无端端迁怒於受害者。
沈曼语乖巧坐在沙发上,甩掉脚上的拖鞋,猫儿般蜷缩进柔软的沙发里,好奇看着她的情绪变化。
她歪着脑袋,不解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怜惜是种很陌生的情绪,花宴秋很少会从别人身上得到这种情感变化。
万般复杂心情积压在胸口,心脏鼓胀着疼。她一瞬不瞬注视着沈曼语,这一刻里,真的很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她的声音有点哑,尽量让自己神情看上去柔和一些,不要给沈曼语造成更大的心理压力:“曼曼,你还没有告诉我,谁想欺负你?”
沈曼语更惊讶了,对她左看右看,上下打量,奇怪道:“你是谁啊,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这个没良心的小混帐!
花宴秋差点被她气笑,她抬手把遮挡的发丝拨开,将自己的脸正对沈曼语。
争取让她全方位、无死角的看清自己的脸:“我是谁?你问问你自己,我是谁?”
沈曼语指了指自己,冲疑道:“你是谁,你自己不知道吗,还要问我?”
“你如果脑壳有疾的话,需要去医院好好看看呢。我不是医生,我不能帮你治疗你的脑部疾病。”
花宴秋忍住想要锤死她的冲动,再三告诫自己,对待一个已经醉到迷糊了的小酒鬼,想要从她嘴里问出什么来,最需要不是别的,只是温柔和耐心。
她再次问道:“你知道我是谁,你再想想。”
她接二连三的质疑,让沈曼语本就混沌的脑袋更加混沌,本能怀疑起,是不是自己的记忆真的出现了问题。
“你看上去有点眼熟。”她这次仔细端详了花宴秋很久,在花宴秋隐含期待的目光中,沉吟片刻,缓缓道:“我知道了,你是花花啊。”
粉丝们这么叫也就算了,沈曼语也跟着叫这个称呼,不知为何,花宴秋突然觉得心情有点微妙。
她很快挥散了不相干的情绪,往沈曼语的方向稍稍坐近了点,认真道:“是,我是花花,你可以相信我。”
“你告诉我,是谁想要欺负你,我可以帮你报复回去。”
“她们都欺负你,难道你要一直忍气吞声下去吗?难道你就不想报复回去、让她们比你更痛苦吗?”
她的语气是哄小孩的语气,声音很轻很柔,真挚动人,带着十足的耐心。
沈曼语确实被她安抚到了,眼神中的怀疑逐渐散去。她思索片刻,认真道:“你说得对,花花是我的好朋友,是值得信任的朋友。”
只可惜,两人的脑回路不在一条水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