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的人三三两两的聚拢了过来,他们看着地上早已凉透的县令,神色各异。
任平生拔高声音,那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他环视众人,缓缓开口。
“大将军口令,乌镇县令包藏祸心,私养精兵,欺瞒主上,吾深感痛心,即代今上严加惩戒,以儆效尤。”
这时,任平生身边一人看了付祂一眼,与付祂视线交汇后,微微顿了顿,眉间微挑,便又转了过去。
待付祂再想细品那目光时,任平生却又转了过来。付祂在一旁啐了一口,道:“蒙蔽圣听,该死。”
“将军,真假与否,陛下自有定夺,将军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的处境吧。”任平生一甩袖,道:“带走。”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灯火幽暗。
任平生端坐堂上,衣袍绚丽,熠熠生辉。
他审视着堂下被人强摁住跪下的付祂,道:“在亲手了结你之前,大将军让我代问几个问题。希望付将军能如实回答,免受皮肉之苦。”
付祂抬头,锐利的眸子死死盯着他。
“刘煜和齐扶枝什么关系?”任平生不疾不徐地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付祂仍是盯着他,并不言语。
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任平生丝毫不惧,他摇着手中的半扇,轻声道:“既然咱们付将军执意不说,那就别怪在下无礼了。”
他手中扇摇了摇,道:“上刑。”
有人拿了一条竹板,在手心拍了拍,发出清脆的声响。
“仔细着点,别把人打死了,我还要问话呢。”
笞刑在刑罚中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虽不致死,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一声声竹条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响起,在这密闭的幽室中回荡,久久不去。
付祂咬着牙,硬生生将声音憋了回去。有汗珠从她的鬓边滑落,蜿蜒成一条条小河,滴落在地面上。
身上的旧伤随着鞭打绽开,新伤旧伤混在一起,剧烈的痛感漫透四肢百骸。
鲜血渐渐浸透了她的外衫,付祂身形屹立不倒,却已有撑不住的态势。
终於,她忍耐不住,发出一声近乎崩溃的呜咽。
“停。”任平生抬扇,饶有兴致地凑近了些许,欣赏着这不可一世的女将狼狈的模样。
“我最喜欢看端坐云端的人陷入泥泞里了,这比杀人有意思多了。”他用扇面轻轻拖住付祂微微低垂的头颅,看她双眸紧闭,眉心微蹙。
“今日你们所为,他日我必当奉还。”付祂颤声说着,她已经因为疼痛和失血过多有些神志不清,连说话都用尽了全身力气。
“在下却之不恭,只是,将军,你以为你还逃得掉么?”任平生笑意中带了点悲悯。
“可惜了,就算什么都问不出来,我也不会让将军完好无损地回去。”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付祂汗湿的侧颊,再游走到四肢,任平生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