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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刘煜如花的笑靥鬼使神差地出现在付祂身后:“母后前来,儿臣身体抱恙,有失远迎。”

窦氏如坠冰窟,刘煜的笑脸和数年前那个笑得惊心动魄的少年重合,寒意漫进骨髓,她忽地又见到了那人面鬼心的齐侯。

披着富丽堂皇的皮,内里却是一团败絮。

狠厉又绝情。

陈参商进门见到此番情景,松了口气,竟晕了过去。

她紧绷多日,终於得以歇息片刻。

刘煜轻咳几声,转而对窦氏道:“若是无事的话,母后请回吧。”

窦氏神色阴沉,她看着恭敬有礼的刘煜,冷冷道:“你果然不肯放过哀家。”

“母后多虑了,儿臣孝心可昭日月,实乃黄天所共鉴,又何来不放过一说呢?”刘煜目光平稳,掷地有声。

“好,好!”窦氏阴恻恻的一笑,她拂袖欲走,临走之际只留下一句。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窦氏带着人气冲冲地走了,付祂唤人将陈参商扶进屋,转而对刘煜道:“你又何必激她?若是太后再向大将军进言,对你只会有害无益。”

她认为刘煜是在逞口舌之快。

“窦云早就无心留我了。”刘煜无甚所谓道,她倚着付祂,像是困极累极:“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反客为主,先将她一军。”

付祂摇了摇头,低声道:“还是不妥。”

“好啦好啦,下次不会了。”刘煜打了个呵欠,她困眼惺忪,几日的奔波让她苦不堪言,腰身酸痛得几欲断掉。

她抱着付祂,像是寻求庇护的小狐狸,微微上翘的眸子於细微处显露出几分慵懒来。

付祂爱极了她这双勾心摄魄的眼,抬眸见月,低眸是山。

刘煜在她怀里睡着了。

医官替陈参商看过之后开了药方,便又匆匆赶来这边。

刘煜睡得正熟,脸色却惨白如纸,唇也抿成了薄薄的一条血线。

医官搭上她的脉搏,须臾之后,皱起了眉。

他从药箱里拿出几副银针,顺着几处穴位扎进去,细细捻着。

刘煜像是感觉到了痛,睫羽轻轻颤动着,投下了一片浓墨重彩的阴影,像是扑扇的蝶翼。

她的手在榻上摸索着,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

蓦地,柔韧的温度顺着掌心漫进四肢百骸,付祂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缓缓摩挲。

刘煜没再挣扎,顺从地让医官给她施针,只是眉心仍紧蹙着,像是梦了魇。

付祂俯身於她耳边,柔声道:“我在身边,不要害怕。”

出奇的,刘煜像是於梦中有所感知,任由付祂抚平了她的眉眼。

医官施完针,眉头深深皱着,他看向付祂,欲言又止。

付祂会意,怕吵醒刘煜,低声说了句:“出去说。”

外面飘起了漫天细雨,雨丝洋洋洒洒,落在脸上一片冰凉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