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突然,她毫无准备,便孤身一人面对浩荡大军,连生还都难。
她咬了咬牙,高声对身后数名幸存的将士喊道:
“今日,诸君与我共存亡!我昭朝领土,自古以来不容他人侵犯!越界者,杀无赦!”
荆沅抓住付祂衣摆的手顿时一紧,她一直没说话,此刻却很小声地说了一句:“你不要我了吗?”
付祂很轻微地顿了顿,旋即代之以更坚毅的决绝:“退到我身后,不要出来。”
就算我拚尽全力,也要护你无恙。
荆沅却挣脱她如铁钳般牢牢禁锢住她的手,翻身下马,径直捡起一把无主的剑,放在手中掂了掂,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好久没痛痛快快打一场了啊。”
城外,谢清尘正率军突围,城墙上陡然放出数只冷箭,乒乓打在坚硬的盾牌上。
盾兵掩护着步兵攻城,谢清尘艰难地穿梭在箭雨之中,身后的士兵推着巨大的攻城车,一下一下,猛烈地撞击着城门。
王秋冲率兵随之赶到,对攻城战得心应手的将领登即命令属下架起云梯,一架一架投石机轰然摆出,这些庞然大物兵临城下,为声势浩大的大军又平添不少气势。
首当其冲的步兵有条不紊地拿着长刀顺着云梯攀爬,弓箭手掩在一排排垒起的盾牌后,抆过油点过火的箭簇倏然发射,漫天火红箭雨钉在城墙上,或者越过城墙,牢牢钉在守城士兵上。
“一——二——喝啊——”伴随着士兵齐心协力的拉动,投石机赫然向城楼上射去一个个火球,将如铜墙铁壁般的城墙砸得四分五裂, 碎石迸溅,被砸中的地方赫然出现一个深坑。更有甚者,守城的士兵躲闪不及,被砸得血肉横飞。
太尉站在城墙上,神容严肃,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守城的将士们回击。
“此战若是能赢,今日守城诸位重重有赏!”
本来低迷的士气一下被点燃,原本萎靡不振的士兵脸上又重焕光彩,双目炯炯,燃烧着无尽的希望。
不成功,便成仁!
如雨般的巨石从城墙上悍然扔下,将正在攀登云梯的步兵重重砸了下去,血肉模糊。
无尽的士兵涌了上来,有勇士侥幸登上城楼,甫一露头,就被一剑狠狠贯穿了心脏,扔了下去。
一来二去,双方都死伤无数,数不尽的人从云梯上落下,像飞速坠落的流星,轰然砸地。
攻城车轰隆隆地撞击着固若金汤的城门,竟一丝裂缝都没撞开,高大稳固的城门纹丝不动。
双方僵持不下,王秋冲心急火燎地问着身边的将领:“都快天亮了,怎么还没攻开?”
“大人稍安勿躁,攻城本就极其耗时,不可心急......”
王秋冲只好耐着性子,退到一边,心急如焚地看着久攻不下的城楼。那里火光映天,厮杀声沸腾,清晰地传到数里之外。
不远处的任平生瞥见烟城方向冲天的火光,隐隐有兵器打斗声和将士厮杀的吼声刺破云雾传来,鼻端似有若无地漂浮着硝烟的气息,他捏紧了怀中的亲笔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