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挺懂事啊,好歹是个衬衣,能挡住……
翟沄年一边闭着眼睛梳头发,一边暗自想着些没什么名堂的东西:这事吧……怎么越来越不在控制范围了呢?
追根溯源一下,在翟沄年最开始知道景樆淑是上面派下来的人时,说没什么感觉的是假的。她知道,上面还是对她有些忌惮了──不仅是因为她自己行事偏向乖张的风格,六组人均不好控制;也是因为毕竟她翟沄年背靠的齐家势力庞大。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翟沄年对景樆淑这个人的想法,止步於先利用景樆淑来平衡一下她、六组、齐家和组织上的关系,直到她解决了余敬鹤,了却这一桩本该在十年前就处理了的事之后。
可是……事情应当是在翟沄年见到景樆淑后就开始有些许出乎了预料──因为…真的很像是斜阑──事实证明,还真的是。那么事情从她们认出对方的时候就势必会掺杂进一些不该有、也不能有的东西:她们对对方的感情因素。
算了,这算是她们俩都心照不宣的事实了……姑且就这样吧。
翟沄年叹了口气,也绑上了发绳的最后一圈。
翟沄年和景樆淑是步行着去跟Christian他们回合的,一路上人来人往,她们也并不招摇。没人会注意到,那她们俩的对话总会多一些。
“哎对了,问你个事?”
景樆淑溜达着,一面四下看看,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身停下,看着一直和差她几步的翟沄年,问到了自己从昨天就在想的事情。
翟沄年原本还发着呆,只是下意识便跟着景樆淑的脚步,突然听到景樆淑问话都差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稍微停了几秒才回答:“是想问我对白瑞嘉他们的态度吧?”
这倒是也不难猜,至少按照常规思路来看,要么就是问这两天里的某件事──那只能是翟沄年昨天的态度了;除此外无非是触景生情想问十年前的事情缘由。
可是后者并不难想出来,只是她们两人一个不想问,不愿意求证;而另一个也不想提起旧事。这似乎已经成为她们俩最近各自默默遵守的约定了:不提过往,因为无意义;不望将来,因为说不准;只看眼下,因为至少眼下的她们还是彼此眼里的救赎,是她们在深渊边沿踽踽独行数年里唯一愿意、也能抓住的稻草──这就够了。
景樆淑往前走了一步,站到翟沄年旁边,像是在无声表达一个意思:没关系,我会站在你身边。
“对。”
翟沄年沉默着,也一眨不眨地看着景樆淑。按照她们之间一贯有的默契来看,翟沄年本来是该体会到景樆淑的肢体语言的。可是挺不合时宜的,翟沄年想起了景樆淑最开始来六组的目的之一──可能是出於还没有完全从过去里走出来,没有习惯信任别人吧──景樆淑来时一方面是为了搭把手,另一方面就是观察着翟沄年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