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樆淑倒不是祭拜谁,只是冥冥之中,她就是觉得翟沄年应该在这里,所以也就来了。
“翟大组长。”景樆淑黑色的伞朝向翟沄年偏了些,低声道,“来多久了。”
虽然也还是心疼翟沄年,担心她的身体的,但景樆淑毕竟能够体察翟沄年的心情,所以问完并不打算等翟沄年的答案,只是很安静,很安静地站在旁边,等待翟沄年自己静一静,等待翟沄年想要开口。
——她知道,翟沄年这时候,是该有一个人陪着她的。
“景樆淑。”翟沄年过了很久,轻轻叹了口气,转身面向景樆淑。
“嗯,在。”
“你说,是不是我真的不该这么选的啊?”翟沄年声音有些哑——是感冒了吧。
景樆淑沉默片刻,下意识抬起了手,却又在将要碰到翟沄年时停住了,她冲疑了一会儿收回手,语气温柔:“不,那也是她的选择。错不在你,你做得够多了,做得够好了。”
“可是……”
翟沄年闭了闭眼,向前迈了半步,几乎是试探性地抱住了景樆淑——她动作很轻,很轻。
景樆淑有瞬间的晃神,本来组织过了的语言一瞬间成了无法连起来的字节,只能抱紧自己怀里的人,一手轻轻拍着翟沄年的后背,一手落在翟沄年的发间——今天她没盘发,任由头发散落。
伞柄从手中滑落,但没有谁想起来要去捡起来。
“我知道劝你石梅身上没用的,但是,你要是真的难受,哭一哭吧,总比一直压抑着要好。”
到底是自己冒险从火海里救回来的人,又几乎是朝夕相处地过了两年多,走过了彼此都很艰难的年岁,要说不难过,又怎么可能呢——尤其翟沄年还是个内心里十分重情意的人,更是万般不舍。
再往后得几天,翟沄年回去了,每每遇到景樆淑,都在有意无意地避让,虽然翟沄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只是纠结自己的真心与景樆淑的态度吧。可景樆淑有何尝不是如此。
终归低头不见抬头见,有些矛盾,总归是不可能真的视若无睹下去的——
“翟沄年。”某一次翟沄年和景樆淑抆肩而过时,景樆淑总算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抓住了翟沄年的手,声音有些许沙哑。
翟沄年停下脚步,无意识地紧张了一些。
“有什么事吗?”
景樆淑不答,只是看着翟沄年,以一种很坚定的眼神,明晃晃地写了“你说呢?好好谈谈吧”的意思。
翟沄年沉默良久,有些干涩地开口。
“换个地方说吧,景处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