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叹口气,抽出纸巾,帮着抆去泪水。

向非晚歪头躲着,哼哼唧唧,似乎睡得不舒服。

人眼看着往下滑,叶桑榆眼疾手快捞起来,向非晚缩在她怀里,乖巧得很。

叶桑榆把人放到卧室床上,向非晚不放手,勾着她的脖子,跟小狗似的到处闻。

向非晚的酒劲野蛮,叶桑榆弯腰不便用力,扬起下巴躲着她呼出的热气。

最后也不知是什么高级动物的标记行为,抱着她蹭了又蹭,她越推被抱得越紧,蹭得都要冒火星子,人才安分地埋在她的心口睡了。

叶桑榆保持僵硬的姿势,中途几次试图抽离,都被向非晚一把拉回去。

要不是呼吸厚重匀称,她都要怀疑向非晚装睡了。

叶桑榆狐疑地盯着看,看得眼睛酸,也没看出她是装睡。

她故意用手在向非晚眼前晃了晃,再用指肚轻触长睫毛,睫毛抖了抖,人也哼唧一声,像是个小可怜。

明明醉得厉害,但摇摇晃晃还撑着来公司,这放在革命年代,也是我党的好同志。

她低头看着熟睡的人,仿佛回到过去,只不过是位置互换。

父母去世时,她根本无法睡觉,向非晚都是这样的姿势庇护她,她闻着熟悉的味道,偶尔进入浅眠,噩梦醒来就能看见向非晚,她慌乱的心有所依附。

那时的她,像是菟丝草,离开向非晚活不了。

如今……叶桑榆心口阵痛,逼迫自己停止回忆。

只是,她这个姿势,抬头久了会累,低头不免就要看着向非晚……眉山远黛,睫羽浓密,高挺鼻梁的弧度很优越,听说这类人玉望会更强些,目光落到饱满的唇,莹润亮泽,像是熟透的果子。

在邪祟的念头冒尖时,她转过头避开。

天色渐明,叶桑榆的腰已经没知觉了,全靠手撑着。

她试探抽离,又被抓住,叶桑榆喃喃道:“你到底睡没睡啊你?”

冬青打来早餐,两人都没机会吃。

冬青打来午餐,也没机会吃。

下午,向非晚梦见兄口压了块大石头,压得她透不过气。

她迷瞪瞪睁开眼,摸到一绺头发,呼吸间闻到了熟悉的清新香气,独属於叶桑榆的。

叶桑榆趴在她身上睡着了,她慢慢抱住人往床上挪。

她直起腰身,发现衣服被拽着,她拎着衣服抖了抖,叶桑榆的手晃了晃,不放开。

她满眼喜欢,凑过去稳了稳白皙的手背,她像是回到过去,那时小家伙很依赖她,在她的世界里才能安然入睡。

往事让人唏嘘,向非晚轻轻叹口气。

直到傍晚,叶桑榆醒了,看见身上横着一个人,吓得她瞪大眼睛。

“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