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关键问题。”老教授突然拍脑袋,“她做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我不行吗?”叶桑榆脱口而出,老教授没做声,淡淡地望着她,她慢慢垂下头,她确实不行,挫败道:“那我联系秋水。”

早知道,她那时也应该和向非晚做意定监护。

她从教授这边出来,去看冬青的路上,给秋水发信息。

秋水最近期末考试,7月底放暑假。

叶桑榆站在楼底下,太阳晒得人昏沉,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走。

一切都赶得那么巧,秋水的考试,向非晚的秘密任务,京商大会……所有事都赶在一堆,似乎只有7月底,大家才会闲下来。

她折回来和教授商量:“能不能再错开一段时间?我现在联系秋水,怕她会崩盘直接回国,考试都顾不上了,而且我马上要参加京商大会,向非晚也有事要忙……”

“什么事?”老教授之前听向非晚提过,现在满是狐疑,“到底什么事,比她命还重要?”

换了以往,叶桑榆也会这样想,但昨晚听完监控的记录,向家两代人为此把所有都压上,向叔华更是付出生命代价……

“你说说看,什么事那么重要,什么事儿非得向非晚去做吗?”眼看着她们各个破事都把生命排在前头,老教授气得红了眼圈,“命没了,什么都没了,这世界离了谁都照样转,但是活着的亲人呢?”

不说亲人还好,说到亲人,简直是另一根刺扎在叶桑榆心上,她们都没有亲人了。

她没做声,低下头,老教授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妥,重重地叹口气:“我的建议是越早越好。”

老教授走了,留下叶桑榆一个人。

她乘坐电梯,被拥挤的人挤到最里面,耳边聒噪喧闹,她却还在努力回想: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做重大决定的?

大概是父母过世后,向非晚教她,面对一件事,一个人,该如何抉择。

可是向非晚从来没有教过她,这件事的中心是向非晚,是她最在意的人,她该怎么办?

她去看望了冬青,陪护的人如实汇报,冬青期间掉过几次眼泪,哭得挺伤心的,但是还没有醒过来。

按照医生的意思,冬青是能听见外界的声音,最好是多和她聊天,多刺激她的脑部神经,叶桑榆有些后怕地问:“你的意思,她现在是植物人吗?”

医生摇头,严格意义来说,不算是。

冬青的昏睡,更大程度上来说,可能是对自我受伤的一种保护手段;当然也有可能是过於劳累,抗拒醒来。

“说到底,还没有唤醒她最想要的,她最关心的,所以她能安然地躺在这里,”医生希望家属和朋友能积极地配合院方,“她这种情况,睡得越久,越对她后期恢复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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