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机,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吧。
这一晚,玻璃瓶摆放在床头柜上,叶桑榆望着玻璃瓶出神。
玻璃瓶的幸运星,在暗夜里亮起彩色的光,照亮叶桑榆孤寂的灵魂,写满思念,也被悲伤笼罩。
尽管这抹光很微弱,至少是向非晚去世后,深夜卧室唯一亮起的光。
叶桑榆目不转睛,直到眼睛隐隐作痛。
她闭上眼睛,短暂地入睡,梦里依旧是杂乱的画面。
她们的甜蜜,她们的吵架,她们的肌肤之亲……最后落脚点,仍然是那片海。
无数个深夜里,她的梦里,反覆播放向非晚跳海的那一瞬间。
她每次都会急得醒来,满头大汗,接近窒息,清醒时不起波澜的泪水,会在梦里扑簌簌往下落。
刚开始她会急得下床,林映棠站在门口告诉她是梦。
她坚持要去救向非晚,像是仍活在梦魇里。
次数多了,日子久了,叶桑榆醒来时会坐在床边掉眼泪。
她知道一切都是梦,为什么要是梦,她凭什么活着?每当这时,她都想和向非晚一起去。
不同於往日的黑暗,今天幸运星亮着彩色的微光,照亮卧室。
她怔怔地失神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重新躺下,把发光的玻璃罐子抱在怀里,仿佛向非晚就在身边。
人又昏沉沉地睡去,迷迷糊糊的,好像又做了梦。
这次梦里多了一只萤火虫,彩色的,像是彩虹,围着她飞来飞去。
她故意到处跑,萤火虫都会跟着她,像是她的守护神。
梦里的叶桑榆不再孤单,有一只萤火虫陪伴着。
只是向非晚依旧会在关键时刻跳海,她无法阻止,再次急醒了,时间已经是6点20。
她抱着玻璃罐子,大口地喘气,人也口渴得厉害。
这次走出卧室前,她到了窗边,扯开窗帘,一束光斜斜地射进来,天已经亮了。
过去的一段时间,她像是吸血鬼,窗帘成天拉着,晚上从不开灯。
这会儿站在窗边,眯着眼,楼下攒动的人影,有晨练的,有遛狗的。
她推开一条窗缝,有欢声笑语传进来,一丝生机随着风扑进窗。
叶桑榆微微扬起头,发丝被吹得微动,她的头发长了些,额前垂下的发丝也被吹起来。
她闭上眼睛,喃喃道:“向非晚,你看,我的头发是不是长了些?”
风钻进细缝,围着她打转,似乎在回应她。
叶桑榆索性把窗子推开,风吹窗帘鼓动,像是一面舒展的大旗。
她站在窗帘前面,风拂动窗帘涌进她的怀里,她张开怀抱,抱住窗帘那一刻,她仿佛抱住了风,抱住了向非晚。
这一天早上的叶桑榆,状态似乎比之前好了一点,林映棠进来打扫卫生,鼓动的窗帘呼哒哒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