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姝:“嗯。”
热水“哗”地落下,仿佛把桑星月心里的烦躁一起冲刷走,她隔着水雾看向对面的墙壁,想起三年前,陶梁来找她的那幕。
从血缘上讲,桑星月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两个人毫无相似之处,就连威胁人的时候,还要带上几个校外的男生,仿佛人多势众能让他多长点勇气。
“你是刘念?”陌生的男生不屑地打量着她,眼里赤裸裸的嫌弃,居高临下地告诉桑星月她那个妈回来找她的事。
“你要么乖乖跟她走,要么就老老实实当你的好学生,陶兆德只能是我爸,你敢回陶家,哪条腿进门我就打断你哪条腿!”
“听说你学习很好?今天的话你给我记住,不然我先把你的手剁下来,让你变成一个废人!”
陶梁凶狠的眼神和语气根本没有让当时的桑星月有一点恐惧,她甚至有些想笑。她见过更恐怖更可怕的人,陶梁又算什么呢。
还有他嘴里说的那些事情。
她的爸爸妈妈早就死了,她只是一个孤儿。
被人包围的刘念表情都没动一下,轻声说:“砍吧。”
“砍左手还是右手?”她轻轻的说,柔软的声音像一道风,说话的时候还弯起嘴角,“在这里砍吗?”
“砍手又有什么意思,不如把我的头也一起砍了吧。”她说着,向着陶梁歪了下头,露出雪白的颈,漆黑的眸一动不动盯着他。
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周围静得仿佛连风都停了,陶梁和他带来的那群人睁圆眼睛,眼神被惊恐覆盖,惊愕地看着她。
“你们捅过几个人呢?”刘念歪着头,黑色的发垂下,落在她的侧脸,粉色的唇瓣开合,柔和地说,“我呀,可是捅过三个人呢,看,就是用的这把刀。”
她放在口袋中的手慢慢握着一把折叠刀伸出来,“噌”一声,刀片出鞘,面前的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同时一抖,下意识向后了整整一大步。
“……哥,这女得神经病吧!别理她,走走,赶紧走。”陶梁身边的人立刻拉住陶梁的手臂往后退,生怕下一瞬间刘念发疯冲上来一人来一下。
他们就是来给陶梁撑场子的,这种学习好的高中生不是一吓一个准,怎么出了这样的奇葩啊!还随身带刀子?他们混社会都不随身带刀!
“是,咱先走,这人学疯了。”另一个人也拉陶梁,怕他真上头跟这丫头强起来,“总之,梁哥的话带到了,陶叔早就跟你断绝父女关系,你别想跟陶家扯上一点关系!”
这些人拉拉扯扯又骂骂咧咧地离开,只有陶梁一直瞪着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掩住他表情中的色厉内荏。
刘念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慢慢将刀子合拢,她抿嘴哼了声,眉头慢慢皱起来。
所以,这个男生是她生父的孩子?他想把她认回去?
荒谬又可笑。
……
桑星月从回忆中回神,关掉热水,随便裹了一条浴袍出来吹头发。秦洛姝开门看了眼,又随意地走开了,举着吹风机的桑星月一头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