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红玉不知道吴业是出於什么心理瞒下了那些匪徒中还有一个孩子这件事,但总之,从那之后,吴业就收养了她。

那个时候,应红玉甚至已经不会开口说话了,她孤僻自闭,只要一点动静就会吓得蜷缩起来。就好像那天敲断那个人脖子的同时,也磨掉了她的凶性。

吴业为了让她开口费了好大劲,他本来是做木工的,平时也就帮附近的人打打家具糊口,自那之后就开始研究怎么做些木制的小玩意儿哄孩子开心,一开始只是一些动物形状的木疙瘩,后来那些动物有了复杂的结构,甚至有些部件能够活动,若不是材料受限,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栩栩如生。

某种意义上,应红玉也算是帮助吴业进行了二次创收。

应红玉醒了醒神,终於将注意力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放到了眼前这位翁主殿下身上。事实上,她会主动联系她也算是一次豪赌,她本可以在这个小镇上度过自己的一生,但她到底还是不甘心的,她骨子里依旧有着冒险的野望,藏在内心深处如同永不熄灭的火种。

客栈到底是旅途中短暂的停留地,她会远行,再归来,哪怕死在路上。

不,她不会死,毕竟心有归处。

或许再去一趟努宛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执念,但她必须去做,如果她不想往后每每想起都如鲠在喉。

“殿下……”应红玉张了张嘴,想要再说点儿什么来说服眼前这个人,但这位殿下的心思属实太难猜了。

谢闲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接着慢条斯理地开口:“是什么给了你你能够顺利往返西玄和努宛的信心?就凭你那段至今想来都心神俱颤的经历吗?应红玉,你至少得向我证明你能够做到,我不喜欢说空话的人,也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让人送死上,哪怕一点点都不想,你明白吗?”

应红玉面色白了白。谢闲的话说得并不客气,甚至可以称得上刻薄,但她居然诡异地生出几分安心来。

“我有一支往来西玄和努宛的商队。”应红玉缓声开口,似乎是担心谢闲依旧不会同意,她又补充道,“我会努宛话,商队省去翻译,行事会方便许多。”

“最后一个问题,努宛现在在打仗?”谢闲表情未变,但视线落在应红玉身上,仿佛在探究些什么,又仿佛是在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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