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本人对於谋害西玄王一事抵死不认, 只是交代说,自从西玄王身体精力大不如前之后, 他就偷着将宫中的东西拿到宫外去卖, 如今谢闲终於有心思去整顿宫中的各种乱象,他这才慌了,想要逃出宫去。
刑狱司将宫人的口供交给谢闲,谢闲大致看了一眼, 便让他们直接按规矩办就是,显然不感兴趣。
王宫中乱七八糟的事情何其多, 这么一桩卷进大浪里都翻不出什么花来。
刑狱司主司没能得到想要的暗示, 顿觉头疼,这案子莫非还真要成为一桩悬案不成?那他们刑狱司的面子往哪儿搁?现在拖了这么久已经很没面子了。
终於,在谢闲说出再查不出来不如引咎辞职这种话的时候,刑狱司总算是将这件事情盖棺定论了。
西玄王的死是因为有人在他的饮食中长期投入了一种慢性毒药,又因为在当晚感染风寒,综合作用下死亡, 而凶手就是御膳房的掌杓, 证据就是太医在尝膳太监身上也发现了轻微的中毒征象,但因为尝膳太监年轻,身体免疫力强,吃进嘴里的量也不多, 所以才躲过了一劫。
死因确定之后, 西玄王终於可以入棺下葬了。
葬礼当晚, 谢闲总算是见到了谢怜的母亲,密夫人。先前不管是政务缠身,还是有意回避,她都不曾见这位密夫人。
密夫人一身缟素,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装饰,看上去依然很年轻,一见到谢闲眼角眉梢便带了笑,细辨之下似乎还有些许怀念。
“参见陛下。”密夫人俯身行礼,语调柔和。
谢闲没有纠正她的称呼,至少在此刻她还没有正式登基。她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半晌,缓声开口:“谢怜想见你很久了。”
密夫人仿佛没有预料到谢闲会先和她说这个,愣了一下,才慢条斯理地回复,“劳陛下挂念,是那孩子的福气。”
“我可以把她接回来。”谢闲淡声说。
密夫人却是摇头,“那孩子不喜欢这里,恳请陛下恩准我去那孩子身边。”
“不问问那丫头的意愿?”谢闲直接问,“我的赋央城,会大不一样的。”
密夫人闻言唇边扬起了笑,“这我相信,但陛下,我想带王后离开这里。”
谢闲面色一变,皱眉,“你说什么?”
“当年下葬的,只是一个衣冠塚罢了,王后行的是火葬,她的骨灰在我这里。”密夫人幽幽说,语气平静,但眼神分明透着波澜。“是我偷来的。”
“……”谢闲一时竟辨别不出她偷的是遗体还是骨灰,沉默半晌,才开口,“好。”
“多谢陛下。”密夫人的情绪好似一直很稳定,仿佛再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她的心生出波澜了一样。
谢闲抿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