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袍卫与云州这一营人马形成一个偌大的包围圈,层层搜索,终於捕捉到了刺客们的痕迹。杨玉庭率人将刺客团团围住,欲要活捉。可是刺客们好像一心赴死,激烈抵抗,随着一句:“楚国千秋万世。”所有刺客咬破了毒~药,同一时间死去。
杨玉庭跃马,举着火把将刺客的屍首一个个检查过,这才抬手,对着女皇说道:“陛下,是死侍。”
这些人是抱着赴死的决心来的,那么苏合与乐正溯有可能凶多吉少了。
女皇看着满地的屍体,目光掠过众人。众人垂首,只当方才刺客所言具都没有听见。就在此时,烈烈的火把中,传来了士兵们的呼唤:“找到了,找到了!”
乐正颍闻言,一马当先,朝着士兵呼唤的方向奔去。可是有人比她更快,是云中王锺离幕,他一拽马头,直扑向呼唤之地。
幽暗的山脚下,终於等来援军的锺离朔抱着苏合出现在明亮的火光中。士兵们举着火把将她们团团围住,忽有一人驾马疾驰,冲她喊道:“溯!”
锺离朔抱着苏合回眸,看到了冲她赶来的锺离幕,眼底跃上了一抹欣喜,“三木!”
她回应道,锺离幕翻身下马,朝她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又慌慌张张地让苏合下来,仔细地看着锺离朔,紧张地问:“溯,你脸怎么了,还伤了哪里?有没有被吓到?”
锺离朔摇摇头,回应道:“我没事。”她正说着,另一人已驾马来到她身前,锺离朔抬头,在火光中清晰地看明了长姐的容颜。讶异道:“阿姐,你怎么也来了?”
乐正颍脸色有些不太好,她看着少年稚嫩的模样,又看看旁边一脸欣喜的锺离幕,翻身下马,叹道:“你与世子遭遇如此事情,我怎么可能不来?”她没再看锺离幕一眼,望着乐正溯被刮花的脸满目心疼,“疼不疼?”她问道,又仔细看了一遍,:“还伤到哪里了?”
锺离朔摇摇头,将世子抱了起来,“我无恙,我们先回去吧,世子受惊不小,今夜恐睡不着。”
“阿姐,那些贼人如何了?”锺离朔边走边问,锺离幕恐她辛苦,伸手要去将苏合抱下来。可是苏合受惊,只肯趴在锺离朔肩头,锺离幕无法,只好示意锺离朔将人放下来。
乐正颍的目光一直在锺离朔与锺离幕之间来回,听到锺离朔问话,正要作答,在旁的锺离幕便积极地应了,“皇……陛下派人过来了,那些贼人全部伏诛了。”
锺离朔看了一眼锺离幕,又看看拧着脸的乐正颖,心下叹了一口气,不动声色朝乐正颖那处靠近了点。她点点头,看着士兵们牵过来的马匹,将苏合抱上马。一边伸手,一边拍着苏合的背脊安慰他,这才将目光落在乐正颖身上,问道:“阿姐,此事父亲知道了吗?”
乐正颖摇摇头,“搜寻世子要紧,此事还未告诉父亲母亲。”
锺离朔松了一口气,言道:“那就好,若是因我令父母亲担忧,那就是不孝了。”
乐正颖一听想,心下有些不是滋味。正想说她两句,悠悠的马蹄声就从密林中出来了。
举着火把的士兵不约而同地躬身,朝着来人垂首行礼。
“陛下。”锺离幕与乐正颖一起行了礼,拽着缰绳的锺离朔怔了一下,第一反应却是抬头,将目光落在了来人身上。
月色下,穿着银色盔甲的帝王骑着骏马穿过了黑夜朝她步步走来。银亮的盔甲泛着火光,映着女皇那张柔和的面容带上了几分寒光。
锺离朔看着她,脑海里浮起的却是在云州破庙前初见的那一面,禤景宸也是这样,骑在马上朝她步步走来。
她愣了好一会,待马蹄声停在身前,才急急忙忙俯首,言道:“陛下。”
少年俯首,那张沾着血污的俊俏小脸隐在了黑夜里。禤景宸拽着缰绳的手一紧,目光落在了一旁俯首却忍不住看向姐姐的锺离幕身上,定神说道:“世子既然已经寻到,撤军回营吧。”
众人称是,锺离朔翻身上马,跟在禤景宸身后一起返回营地。徐仁礼驱马来到锺离朔身旁,沉声问道:“受伤了吗?”
锺离朔摇摇头,抱着怀里的苏合随大军回营。锺离幕守在她身旁时不时问一声,走在前头的禤景宸耳听八方,挺直着身躯拽紧了缰绳。
这一夜,就这么心惊胆战地过了一半。女皇下令,命杨玉庭带着金袍卫搜寻整个西山,以防遗漏。
苏合在西山被刺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一到营帐,溯北的使者便大闹着讨要说法。禤景宸下马之后,命随行的医工为苏合三人查看伤势,便召集大臣商量处理两邦之事,将自己心头无数的疑问暂时掩下。
锺离朔陪着苏合一起查看伤势,苏合今日受惊不小,医工们给他熬了安神茶焚了香。锺离朔与徐仁礼脸上都有伤,医工们给了药膏,这才离开。
苏合不欲离锺离朔太远,锺离朔无法,只好带着他一起回了长姐的营帐,索性他还年幼,将他安置在隔壁营帐后,锺离朔这才去洗漱,将今日的奔波洗净。
身上的尘土清理完后,锺离朔换上了套干净的衣衫,这时才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摸着脸,皱着眉,走到了乐正颍的床榻旁,却见坐在床上的长姐朝她招了招手,说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