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说文解字》还是《仓颉篇》,‘母’这个字都以‘能生产哺育婴孩的女子’作释,个人认为它是有史以来最成功的象形字,形象到我一看到这个字就能联想到一个温驯顺从的贤仆,那两个点简直就是男凝典范。不光是这个,与‘第二性’相关的字眼,女,妇,都跟‘服从’一词相关,这直接道明了男祖先们对我们的最根本期待:一个受规训、懂服从,具备优质生育力的产育工具。吕思勉先生对此概括得相当简练——‘贤母良妻,只是贤奴良隶’。”
她冷笑了一下,“母这字,配不上其背后代表的群体。当你们称颂养育之人的时候,喊她母亲;当你们羞辱弱势之人的时候,喊她母狗,这个象形字在尊与贱之间容与徘徊,真叫人恶心。”
枭鴞倾身向前,扩充道:“精英哥要是想用特殊的名号称呼我们,叫牧师或者司铎就好,去性化就是对我们的尊重。说到唐·柯里昂,唔……我很不喜欢男权味儿十足的文艺作品,可非要同向类比的话,我觉得你口中的那位教父比不过爱德华·盖恩的一根脚指头。”
宋广安冷汗一冒,喉头上下滚动了几下,暗道:这可不妙,一个打女/拳一个精神病,这算是落到两个怪胎手里了。
“以爱德华·盖恩为原型的影视作品可真不少,什么《沉默的羔羊》啦,《心灵猎人》啦,《SAW》啦,都或多或少参考了这个臭名昭着的杀人狂的形象。我很喜欢《SAW》里面的约翰·克莱默对黑心资本家说的那段话,现在把它送给你——”
“多年来,你利用你的公式决定他人的生死,健康的人受益,而得病的人则会收到不公正的拒绝。但是这个公式没有计算人类求生的意志力,死亡降临时,谁应该活下去和谁想要活下去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宋广安听了浑身起疙瘩,“你们不要乱来啊,城市街道上到处都是监控装置,警察找你们是很容易的……”
“当然啦,精英哥放心好了,每个人的生命权都值得珍重,命,我们给你留着。”
“你们想要干什么?”
枭鴞面无表情地盯了他几秒,忽地偏了下脑袋,眨了下眼睛,一连串动作下来,使她的神态更像一只机警的猫头鹰,“我们的委托人说,她想粉碎你自以为是的优越感,那只好请精英哥变成一个太监喽。”
“你、你他妈敢?!”宋广安暴怒起来,他挣扎地站起身,又重重地摔落在椅子上,拴脚的铁链再度发出清脆响亮的碰撞声,“你要是割我,我就跟你玩命!”
枭鴞站起身,走至暗处与坐在轮胎上的女子交流了片刻,拿起地上的酒瓶返回到原位。
枭鴞看了眼勃艮第红酒瓶,然后将其贴有标签的那一面展现给宋广安,“罗曼尼康帝,顶级葡萄酒酒庄,一年的出产量少得可怜,不会过万,只有世界各地富豪们才喝得起,可你的酒厂里,单单一辆挂车里面就有三万多瓶罗曼尼。当然啦,瓶子是个赝品。什么牌子的酒瓶不重要,重要的是瓶里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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