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冉恬听得稀里糊涂,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是知道的,可这和毒有什么关系?而且只用知道别人不要什么,不用知道别人要什么吗?这又是什么道理?
“所以这最厉害的毒,不是叫人死得难看,而是投其所好,不对,是投其所不好,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小娘子,诛心比杀人更可怕,不是么?”
……果然也是个疯子。古冉恬直听得脚底下猛蹿凉气,步子不知不觉地拖得更慢,只盼着他千万别拿这一套来对付她们。可是……可是他想要什么呢?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个样子,是要报仇来的么?
“走累了么?没关系,很快就要到啦。”秃道人语气依然是那般友善和蔼,又带了一点轻飘飘的轻浮。说完这句之后他倒再没有说些骇人之论,只是哼着小曲儿不紧不慢地在前头领路。
古冉恬自知同岳水心都没有转头逃跑的能为,只能强打精神跟住,但觉又过去许久许久,才见那秃道人忽地站住了脚步,搁下风灯,手里不知几时变出来一把锁匙似的长条物什。
“你们要不要猜猜看,他不想要什么?可惜这么多年我也没猜中。”他那双小眼睛里闪着精光,衬得那面皮愈发枯瘦,整个人多少显得疯狂,“今天……希望今天能赢上一回罢。”
古冉恬只觉得愈发迷惑,不是来见幕后主使的么?怎么听他的语气,倒好像是个一生的仇敌?
还疑惑间,但见那秃道人上前一步,将那长条插进了什么地方,紧接着只听见一阵隆隆响声,他满意地笑笑,反倒退后一步,示意两人上前。
形势不如人,古冉恬只好同岳水心老实照做,眼瞧着原本如缝的亮光越来越宽,直到终於与她视线平齐,然则目光所及之处,却是空无一人,顿时不觉愣住。
秃道人也是一愣,但也只是一瞬,下一瞬他忽地一把抢过岳水心来,紧接着枯指如爪,狠狠地压住了她的喉咙。
古冉恬大惊失色,探出拉扯的手仍在半空,那声惊呼却还未来得及发出就已掐断在了嗓子里,看见那人那一刻,几乎要喜极而泣,“谢庄主……”
谢临深竟还能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微微灯火衬得他笑意俨然,也衬得手里长剑若秋水澄波、云影徘徊,稳稳地顶在那秃道人后心要害之上,语气里依稀却也带着笑意,“挺意外吗,凌师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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