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深显然并无退让之意,“不如师伯先收手,有什么事,咱们都可以坐下来好好聊嘛。”
凌尘子只轻轻冷哼一声,沉默不语。
古冉恬看看他,再看看谢临深,好像有些回过味来,岳水心如今似乎是凌尘子唯一的依仗,要是他狠下心来鱼死网破,那肯定谢临深不能见死不救。可是如今看来,倒是他豁不出去。
可是……
凌尘子忽然语气极为柔和地开口,“大冉姑娘,贫道这里有一瓶天仙救,你帮我请谢庄主服下,之后我定然保你姊妹两个平安无事。”
古冉恬不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是当她傻吗?她再度去看谢临深,谢临深仍然面带微笑,似乎并无半点开口相劝的意思,像是晓得她能做正确的选择。是因为心里很有把握吗?定是因为很有把握吧?
可是他这样沉得住气,也不过是因着岳水心同他并无干系,她的生死其实也不在他心上,所以才能权衡利弊泰然处之,她好像忽然有点明白了老爷子那句话,真正的江湖或许真的没有那么光明磊落。
但岳水心……她瞧着她那么小小的一只被凌尘子整个箍在怀里,喉咙好像都已经被掐得发红发紫,她的心便不由得狠狠地揪起来,只觉自己很快也要喘不过气。
她自己都没感觉到她真的在重重地喘气,自是不知道为什么岳水心会那么满脸担忧地看着她,“阿恬,我没事,你不用听这位道长的。”
凌尘子叹了口气,“贤侄,我真不要别的,不过是不想这大半辈子都白忙活。”话音落地,忽地收紧了手。
岳水心立刻便再说不出话来,脸孔很快涨得通红。
“阿岳!”古冉恬情急之下忍不住往前一步,她太记得那哢嚓两声,只怕下一刻岳水心也一般软倒在地,“谢庄主!”
谢临深摆了摆手,亦是叹了口气,“师伯可没有白忙活,这么些年闷声干了多少大事。”说话间手中长剑向前抵去,轻易地刺破道袍,穿入血肉。
凌尘子闷哼一声,手下不曾有半分松劲,“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了,真的不那么惜命。”
古冉恬眼睁睁瞧着岳水心双手无力地掰着,两行泪便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不要,不要……谢庄主,求求你!”
她扑上前去,凌尘子脚下却忽地一错,拉住岳水心进得室内,将她掼在室中一把石椅之上,手指却仍如鹰爪弯钩,不远不近按在她头上。
岳水心终於得以解脱,顿时呛咳不止。
古冉恬亦觉被人扯住后衣,无法向前冲去,回头就见谢临深收了剑,却是不知打哪儿递给她一块手帕,“没事啊,放心。”
他果然还是那个谢临深,她没有信错人。古冉恬噙着泪点头,但觉一丝欣慰,只是瞧着岳水心那般模样,一颗心仍不觉重重揪起,有那惭愧、内疚、后悔、自责多般情绪,齐齐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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