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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水心如释重负,“那就好那就好。那谢庄主也还好吗?”

古冉恬咳嗽了一声,“阿岳的意思是,我们刚听那杀手说了些有的没的,虽说大半都是假的,但到底还是挂心庄里的情况。”

谢霁面色却是未改,“也许大半都是真的,到这个份上,倒也无谓落井下石。”

他这话叫人接不下去,古冉恬如鲠在喉,看了他一眼,一时间硬是找不出话来,但她到底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那……幕后之人真是余念?”

谢霁抬头看了看天,“说来话长,不如咱们边走边说?”

古冉恬当然没甚么不应承的理由,谁都不晓得城里那位王孙会不会改了主意,便催着岳水心上了车,自己则就跟着谢霁坐在车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谢霁赶起车来倒也得心应手,把从二人离庄后的事情从头说来,与那水仙口中倒也相差无几,不过是没着那些一听就含沙射影的猜测,但因此也没了跌宕起伏的趣味,只是干巴巴的找到了人,人跑了,追着了。

但这倒不影响古冉恬听得唏嘘,也不能阻止她追问。这么说,她先前岂不是同两个魔教比邻而居?回想起老余那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后知后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果然还是喜欢这样听故事,真正身临其境虽然刺激,但实在也太危险,尤其是她无自保之力。没有金刚钻还是不去揽那瓷器活,她可真个有自知之明。

“他真是石头教后人?”

“嗯。”谢霁答得很平静,“自称是隔世弟子,来完先师未竟之志。”

古冉恬道:“什么未竟之志?霍乱天下?”

谢霁这次倒没立刻答,沉默了片刻方道:“小时候师父给我们讲故事,历数从前风云人物,自然也有讲到石头教,形如稚子连云生、不生不死余爱剑、瞎讲和气夏老板……我觉得他们简直不是一群魔头,而是,怎么说呢,更像一群憨憨。后来从温叔那里,我重新认识了屠人全镇连云生、止小儿夜啼余舟、茹毛饮血食心魔、忘恩负义夏西洲,我就想,师父怎么能那样?他们做下那许多恶事,他如何还能以那种语气、那般形容来讲他们?”

古冉恬耐着性子听了半天,也没听出相干之处,偏他又说得沉重,竟是打断也不是,听也有些怕听,一时不禁有些后悔,不该问这答案显然之事。

只听谢霁道:“近来我却好像有些明白了,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一念若执着过甚,总不是什么好事。譬如先祖,一念之差,竟至於此。”

古冉恬实是没听明白,也没想明白,同小孩儿说甚么形如稚子连云生,怎么看都不是好事,谢庄主果然很会胡来,还好温大侠靠谱。

谢霁又道:“其实,他先师未必是余舟。”

古冉恬这话听懂了,“啊?”

谢霁道:“是我猜的。余舟的遗志,总不会是替秦采桑报仇吧?他们害她可不止一回,总不能人要死了,倒还其言也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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