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载满客的公交车从山上下来,应该最早一批的香客,比较讲究的人,七八点就会进庙,有说法神仙跟人一样,也是这个点醒。
吹了会儿风,冉宁清明许多,她先入为主,固执的认为,这是陆迢的一段情史。
“她叫什么?”
陆迢如实答:“周月。”
名字都这么温柔,人肯定更温柔。
冉宁后悔了,问这些干什么,反正陆迢现在跟自己在一起就好啊。
陆迢快速扫了眼后视镜,镜子里人的情绪明显失落,甚至难过。
“你又瞎想什么了?”
“没有....”
冉宁不想在陆迢面前小肚鸡肠,抖了抖肩膀,故作轻松的大度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分开那么久,你谈恋爱也正常...”
陆迢到抽了口气,猜到她离谱,但没猜到这么离谱——
“谁谈恋爱了?别诬陷人行不行,我一直都单身。”
冉宁不信,扭头看她,你连人家爷爷爱抽烟丝都记得,还不承认?
陆迢从她的眼神里,看出这人在想什么,直说道——
“老人家爱抽烟丝,不光是我知道,但凡当年认识周月关系好点的都知道,而且也不仅是我送,也会有别人来...而且....”
陆迢深叹了口气——
“周月已经去世了。”
冉宁瞬间一惊。
陆迢眼微眯,两只胳膊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前面跑过去的大黄狗。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大二学校组织体检,她被检查出尿毒症,先开始还能正常上课,后来请假...再后来休学,我们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行了,大家说了会儿话,我记得她那天挺高兴的,问她想吃什么,她说想吃火锅,问她想喝什么,她说想喝水,那天过后,我们再去看她,人就没了。”
“去参加葬礼那天,她妈把她爸家的人全都赶出去,说他们没资格来,老爷子被她指着鼻子骂,愣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直到听她骂完才走,后来才知道...周月换肾做配型,老爷子只让叔伯这一辈的去了,没让孙辈去,可惜叔伯们都没配上,周月她妈就去求老爷子,让同辈的孙子们也去查一查,她在门口跪了一天一夜,天都亮了老爷子也没松口,周月去世以后,她爸妈就和老爷子断绝关系搬走了,其他几房兄弟都觉得老爷子太狠,慢慢的也就不怎么来往,其实...周月在的时候,我们还来玩过呢,祖孙之间的感情装不出来,老爷子挺疼周月的,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