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通过关系买到两张s城作为中转站,11点59分起飞的航班。戚半夏没拎行李,只把随身携带的必备品装进单肩包。两人10点30从酒店出发,没有刻意掩人耳目,以防万一被媒体拍到,落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口实。
司机临时租借—辆深色轿车,10点53分把她们送到机场。戚半夏全程握着姜白芷冰凉的手,企图给她带去—丝温暖。然而事与愿违,姜白芷自上车以后,便红着眼望向窗外,右手愈发得冷,寒人刺骨。
姜陆华身体一向康健,虽然血压偶尔偏高,但一直有吃药的习惯,上一世并没有突发脑梗。她自责,怀疑,会不会因为重生,时间线,从而致使父亲的命数改变。
如果真是那样……
姜白芷左手指尖深深陷入戚半夏看不见的大腿肉,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却始终咬着唇不出声。
下了车,活生生的人像行屍走肉被戚半夏拉着,办完手续,走vip通道直接登机。全程戚半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紧了紧手中的力度,一张小毛毯下,两人十指相扣。
凌晨两点半赶到医院,姜陆华已经被推出抢救室,送入特需病区重症病房。
病房外原本挤满人,后来都陆陆续续离开,只留着戚家人、姜白芷伯父一家和纪咏荷。
送医不及时,中度昏迷,还好硬塞面积不大,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能排除后期继发性脑水肿,所以必须万分小心。
姜白芷木然地听完戚远志复述神经内科主任留下的医嘱,心如刀割,发软的双腿难以支撑,眼看着就要栽倒,戚半夏手疾眼快地扶住她。
“阿芷。”
“我还好。”姜白芷握着戚半夏的手,稳了稳心神,刚张口,戚半夏便先於她招呼姜陆中和姜祖阳,再颔首礼貌地回了几句纪咏荷的体己话。
“小芷,半夏,公司还有事,我们先走一步,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电话。”大伯姜陆中和堂哥姜祖阳离开。
纪咏荷趁姜白芷和值班医生交涉的时候把戚半夏支去一边,沉声道:“小戚,我觉得姜董发病事有蹊跷。”
戚半夏脸色骤变,急切问:“荷姐,怎么说?”
纪咏荷语速不疾不徐:“医生说是血压升高造成突发脑梗,姜董平时会把药带在身边,但我让秘书里里外外找了—遍,没发现药瓶。”
“姜董今天都见了谁?”对纪咏荷来说是公事,戚半夏便这样称呼。
“两个股东,还有艺人部的时祯,晚上7点半姜董让秘书下班,9点50我外出回公司,发现姜董歪倒在座椅上。”
威半夏理着思绪继续问:“股东和时祯什么时候离开?“
“股东下午两点半,时祯接近7点离开。“
都在7点半以前。
“没有什么异於平常,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纪咏荷摇头,察觉蹊跷只是她的第六感。“高压179,低压112,医生说如果长期吃药,一般不会突然增高,要不然就是受什么刺激。”她稍微回忆两秒,接着说,“上个礼拜姜董才做过身体检查,血压138/89,很正常。”
“荷姐和时祯聊过吗?”戚半夏敛眉,虽然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但是时祯总归是最后一个和姜陆华见面的人。
“时祯只说和姜董拌了几句嘴,离开时他还好好的。具体什么,她说涉及隐私,不方便提。”
戚半夏抬眸,看着姜白芷被灯光拉长的瘦削身形,正从远处朝这边走来,心尖蓦地发疼。低声回她道:“荷姐,接下来必须彻查,请私家侦探,还有之前几次网曝的事,彻头彻尾,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个字,查。”她咬着牙,目光凛冽,在姜白芷只有两步之遥的时候敛下情绪,上前牵住姜白芷的手,眼里只剩下担忧,“阿芷……”
“你先回家吧。”一句话梗了戚半夏原本想说的话,转为更加温柔的语气,“我陪着你。”
姜白芷泛红的眼眸漾了漾:“医院晚上凉,你身体受不住。”
戚半夏无声地叹了口气,坚定道:“我不走,除非有人撵我。”
最后姜白芷拗不过,便带她去了与医院仅隔两百米的单身公寓,离得近一些,可以随叫随到。
第二天专家会诊,确定后续治疗方案,姜陆华目前生命体征稳定,苏醒的几率挺大。姜白芷的情绪却始终不高,低气压明显。白天人多,戚半夏不方便常伴她左右,因此待在公寓处理昨晚突然离开s城遗留的问题。
当真如戚半夏所料,她们被蹲守跟拍,酒店停车场,机场都有两人的照片。
网上分站两边,一边怀疑姜白芷和戚半夏的关系,按理说跨年夜应该陪着最亲密的人,但姜白芷却远在s城;另一边则觉得情有可原,万一姜医生刚好在s城出差?这样更能说明姑嫂之间相处得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