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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检查过基本体征之后,又询问那些被回答烂了的问题,江惟听没有耐心应付他,却又四处见不到祁诉的影子,心里逐渐有些不安。

她还记得祁诉抱着她,把她一路护到医院来。也就是说,她最不想祁诉看到的样子,祁诉还是看到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吃的药,现在药也不知去向。

徐章彤,这个跟头栽得冤枉,她记住她了。

祁诉在门诊处理过脖子上的伤口,为了不让江惟听知道以后自责,特意叮嘱付南嘉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江惟听。

她把药瓶交给陶寻,让她带去找认识的人鉴定指纹,处理好这些事,才去找江惟听。

空荡的心理谘询室里,江惟听自己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门窗,并不知道祁诉已经在外边等她。

医生戴着厚重的眼镜片,看着和蔼,实则给人以无形的压力。

祁诉记得她是很抗拒这种环境的,想进去陪同,却被医生眼神制止了。

她冲疑着松了门把手,付南嘉看着她犹豫的动作,小心翼翼地问:“药送去鉴定的话,听听没关系吗?”

祁诉倏地看向她,冷凝的视线带着警告的意味,付南嘉赶忙解释:“我不是要打听什么,今天的事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你放心,我不是没良心的人。”

祁诉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松了口气,颔首道歉:“对不起,我不想任何人知道她的事,所以态度很不好。”

付南嘉摆摆手:“没关系的,我理解,我也同样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的软肋。”

祁诉投以感激的视线,下一秒,眉头又聚在一起。

尽管江惟听的体型并不那么单薄,但此刻的她看上去仍旧那么柔弱,好像一个被排挤的小熊猫。

付南嘉自觉离开,她觉得自己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和祁诉告别之后就先回学校了。

江惟听最后仍旧被盖上“轻度抑郁”的印章,这次的失控被判定为药物戒断反应,并给她重新开了一瓶。

她拿着检查单起身,看到站在玻璃后面的祁诉。

江惟听不敢对视,在第一秒选择回避。

她不知道祁诉会怎么想,可如果是她目睹一个朋友发病,如果那人不是祁诉,她大概也不会靠近。

可她忘了她是祁诉,祁诉也会像她这么想。

祁诉急不可待拉开门走到她面前,比她高出的半个头此刻低下来,配合她眸中的关切,像是只为她低头弯腰的包容。

江惟听眼底漫上一层泪光,她听到祁诉用很轻柔的声音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好吃的去?”

她甚至都没有问她“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之类的问题,因为她知道她现在身体上没有不舒服,只是心理上不想提这个话题。

江惟听的泪光凝聚,她看到祁诉颈侧的两条创可贴,细碎的回忆忽然把她惊醒。

她惊慌地捧住祁诉的侧脸,踮起脚尖贴近了看,眼泪也成了拽断丝线的珍珠,滚滚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