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反而叫人觉得心慌。

在极度的沉默里,那种链条碰撞的声响,有的时候,或许还能给人带来安慰。

时凝靠近了,於是把沈清棠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不是我。不是我。”

“我没疯,我一点都没疯。”

“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了?”

“不要!不要!”

她一抬眼,发现时凝,伸出手朝着时凝猛然一推。

那链条阻止了她。

沈清棠的手根本不能碰到时凝的肩膀。

“救我——”

这一刻,时凝在沈清棠的眼底看到了深深的哀求。

“救救我——”

能让沈清棠这样的人说出求救的话。

时凝不敢想象她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斐越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出声解释:“带过来这几天,没做别的,只是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

“可能是因为周围的病患的状态不是很好,所以对她造成影响了吧。”

斐越云淡风轻地说:“就算是正常人也会在这种情况变成疯子。”

“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正常?”

斐越没说的是,沈清棠醒过来之前,她已经在她的体内注册了强效的成瘾剂。

她在家里翻到了沈清棠买下来藏起来的剩下药品,一口气直接给她注射了进去。

沈清棠在睡眠状态里整个人就已经有点过於兴奋了,醒过来以后更是不受控制。

当然了,这不算难熬。

那个时刻的沈清棠还尚且可以沉醉在这种东西带来的致幻效果中。

在迷幻中体验全新的世界。

真正痛苦的是,当那药效过去,对快乐的渴望席卷了沈清棠的大脑,也控制了她的神经和身体。

她整个人就此沦为药物的傀儡。

为了想要再要一口药,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在夜里,这白日里安静的地方,会有人发出痛苦的哀嚎。

就好似无数的幽怨灵偶全都飘荡了出来。

在这惨白的房间中,穿过墙壁,来向沈清棠索命。

沈清棠这一生害过不少人。

但她从没做过噩梦。

她心安理得。

她生於泥潭之中,若是不努力,不心狠,不为自己求一求所愿所想,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来帮她争?帮她要?

她什么都没有。

她只能靠自己。

所以,这一路走来,要是不小心伤了谁,沈清棠也绝对不后悔。

成王败寇之路,总是白骨累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