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被推来了一张折角照片。

中央端坐着清雅隽秀的女人,左侧是稍年长些的季泽时,而右侧,小季檀月笑容赧然,眉眼柔软可爱。

怀夫人搂着女孩,窍细手腕上,一截檀木珠串安静悬挂着。

季泽时合上了皮夹,望着照片,似乎是想去触碰照片上的另外两个人。

可不知为什么,最终也没有去做,只是攥住了指节。

朝宛脸颊发烫,窘迫慌乱,忙垂头,想把珠串取下来。

但才做了一半,就被季泽时喝止住。

她愣愣看着Beta男人,发觉他眼底方才的温意转瞬即逝,早又恢复了冷峻。

“檀月选择将手串交给你,就已经做出了她的选择,朝小姐不必自责。”

季泽时忽然站了起来,身形遮住老宅本就稀疏的日光,也让朝宛更加不安。

“新年回家后,朝小姐……知道檀月说了什么吗?”

朝宛咬唇,轻摇了摇头。

“她说,想要和你结婚。”Beta男人话音一字一顿。

椅子剐蹭地板,发出沉重声响。

朝宛站起身,茫然急促地呼吸着,望向季泽时。

……怎么可能。

“朝小姐不知道?还是在利用本职优势演戏?”季泽时背过身,像是不愿再看她。

“这不是你期盼已久的吗?之后,只需要安静等待檀月处理好一切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朝宛被男人话中讽意激得双眼发热,执拗轻声辩解。

“我、我从来没听姐姐……季老师提及过。”

“现在知道了。”季泽时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语气,平静地像在陈述事实。

“我今天来,也只是想与朝小姐谈一下这件事。”

话音稍顿,Beta男人从随手的公文包中取出什么,推至朝宛面前。

“之前的照片已经看过了,这是我能提醒你的最后一样东西。”

一个依旧被撕扯得残破的本子。

不同於朝宛往日看到的那些仔细珍藏好的记事本,这个本子缺页破损,连封皮都写满了潦草的笔迹。

是季檀月的字迹。

朝宛察觉到指尖在不听使唤地轻颤。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再窥视女人旧日埋藏的秘密,因为每一次的经历都不太美好。

但内心隐隐的焦灼盖过了理智。

透过这些辨识不清的字迹,她想起季檀月消瘦难捱,需要白色药瓶维持的场景。

她想……离女人再近一些。

可翻开本子,第一句就是朝宛从未预料到的粗黑字迹。

“她死了。”

“我不该放她走的,不该不该不该不该。”

不该两个字划出了本子边缘,用力到刺破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