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摇了摇头,呵呵一笑:「当然不会是本官,但也不会是你孔仁文。本官让人去请山东提刑按察使陈宝良陈大人,以及山东巡按御史宋兆麟宋大人。再加上本官以及怀礼先生陪审,并请山东贤老大儒观审此案。不知这样,可能令诸位满意?」
「怎么能这样?」
孔仁文被贾琮将了一军,在此众人窃窃私语,有人小声质疑了几句,却也没人附和。
贾琮心中冷笑,公开公正公平,小爷把这三方面给你准备的整整齐齐,你还能拿什么话来质疑我?
「老夫觉得此举甚妥,有按察使司以及巡按御史来做主审官,於理於法皆能兼顾。贾副使,老夫代孔氏答应你了。」
「叔公……」
孔仁文还想劝阻,却见孔祥安冷冷看了他一眼:「衍圣公不在,祥廉族兄也还未从京城回来,老夫身为至诚先师祭祀官,难道还当不了这个家?退下!」
几名孔家嫡支之人还想出头,却被身旁的长辈悄悄拉住。
因为贾琮已经从腰间取下盘龙金令,冷冰冰的看着他们。
见无人再反对,贾琮脸上的冰冷渐渐消散,收好金令后换上了微笑:「既然都觉得本官的建议不错,那就这么办了。如此,夏江暂押曲阜县大牢,本官会命禁军看管,一切待陈、宋两位大人及诸贤达前来再说。」
孔家出了个「叛徒」孔祥安,让贾琮轻松了不少。
不过夏江这厮的冒失之举,让贾琮原本针对孔家的计划不得不做出改变。
他拒绝了孔祥安的邀请,包下了县城最大的客栈,暂居於此。
等贾琮连写数封公文、书信后,前去大牢询问夏江的贾十一回到了客栈。
「小三爷,夏江不愿说。他说见不到小三爷,他一个字都不会说。」
「那就让他不说好了,等死吧!」
这个时候让他去大牢,还不知得传出什么样的谣言来,这夏江是真蠢还是假蠢,连这一点都看不清?
贾琮将桌上的书信公文一份份装好,喊来亲兵让其速速送出,丝毫没有再提夏江之事。
反倒是贾十一开口提醒:「属下觉得,夏江此人阴险狡诈,不会没有后手。午前那会,兄弟们在衍圣公府外发现左近暗处藏了不少人,应该就是内府司的人马。」
「这是自然,堂堂内府司的首座,哪里会轻易被孔家的人烧死……」
「那小三爷为何还要出面保他?」
贾琮解下腰间的御赐短剑,将其递给贾十一:「因为他害怕了,害怕自己跟孔家直接对上会死无葬身之地。看来咱们这位夏首座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竟然会让他吓得不敢让自己的人直接动手救他。」
「十一叔,你带御剑过去。告诉他,要是不想死,就一五一十的将他查到的东西交出来,我没耐心陪他玩你猜我猜的无聊游戏。」
还未入夜,贾十一就疲惫不堪的回到了客栈。
贾琮从他手中接过一个包袱时,发现包袱上染了血迹。
「怎么回事?十一叔你受伤了?」
贾十一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别人的。按照夏江所说,我去了城外一处农户家中取这些东西,不想回城的路上遭到了偷袭。好在兄弟们警醒,除了两名兄弟受了些轻伤外,没让贼人得逞。」
「那……那些贼人呢?可有活口?」
「都是死士,兄弟们原本想要抓个活口,不料这群人都口含剧毒。」
贾琮虽然遗憾,不过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截杀钦差扈从,曲阜除了孔家外,还有谁有这个胆子?
他摇了摇头,解开了包袱。
包袱中的东西不多,一个精致的木匣,一本油纸包着的帐册,几封空白信封装着的书信。
木匣上了锁,贾琮翻了翻包袱,没找到钥匙。
贾十一一刀劈了下去,精致的木匣子裂成两半,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贾琮与贾十一皆是一愣,随后大惊失色。特别是贾十一,嘀咕道:「好险,差点铸成大错!」
「这……这……这好像是玉玺啊!」
「小三爷,上面雕有五条龙,像极了传说中的传国玉玺。」
只见裂开的木匣中黄布覆盖,摆放着一方玉印,其方圆四寸,色绿如蓝,温润而泽,背螭钮五盘。
贾琮双手有些颤抖,将其托起仔细观察,玉质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上有篆字:「受命於天,既寿永昌!」
「小三爷认识?」
「不认识,这应该是秦篆。」
贾十一的震惊去了几分,哭笑不得:「那小三爷念的这个……」
「八个篆字
,应景而已。」
贾琮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无法鉴别这印的真假,除了用金补上的缺角确有史书记载外,余者不是他这个半吊子书生能作出判断的。
帐册中的内容倒是简单,记录了昭武四十一年至今的孔府钱粮收益支出,数量极大,足以让户部尚书文同轩疯狂。
不过仅凭帐册无法判断钱粮支出的来路与去处,贾琮只好先将其放在一旁,拆开那几封书信看了起来。
「有意思,竟然是甄家家主甄应嘉……」
不知是不是缘分,贾琮拆开的第一封书信竟然是甄应嘉写给上代衍圣公的信。
书信应该是忠信王刘忭出生不久就写的,甄家愿用一条海路来换取孔家对甄家以及刘忭夺嫡的支持。至於海路是哪条,信中没有明说。
贾琮再拆开一封,呵,又是甄应嘉……
这封信就更加有意思了,不但有两家一同私自出海贸易,还商议着如何分帐,以及甄家为孔家在南直隶置办庄园田产的事情。
「孔家在松江府的那些良田,竟然都是甄家帮其置办的。这甄家真是狗胆包天,松江府的地大半是松江水师的军屯,甄应嘉就不怕圣人将他砍了吗?」
贾琮怒骂一声,怪不得前几年松江水师的将士毫无斗志,合着是有人把松江水师的根给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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