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离皇室的子弟,自命名后都会由皇帝赐下一枚青玉,以用证明身份。锺离然的这一枚,雕刻着与山水间腾飞的金乌,於右下角刻了一个然字。
她与顾思源这么说着,抬手将两枚青玉合在了一起,周围的部分相贴,中间的雕刻彼此交错,映出了一副极其好看的山水画卷。明媚的光在苍翠的碧玉间流转,散发着细碎的光彩。
顾思源看着摊在锺离然手中相合的玉,搭着锺离然的手,心思微漾。锺离然似乎很满意这对玉,与顾思源说道“这玉虽说不贵重,但於朕而言却是稀罕的东西,顾思源你可千万要收好,可别弄丢了。”
顾思源点点头,将手盖在在了锺离然的手上,应了声好。锺离然五指合拢,将她的手扣住,与她一起握住了掌心的青玉,轻轻动了一下。顾思源看着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五指窍长白皙,柔软细腻,却又坚定有力。
她笑了笑,紧了紧相握的手,忽然说道“陛下以前小小的,连我的手都握不全,现在是我握不住陛下了。”她仰头,看着锺离然说道“说起来,陛下似乎是我看着长大的。”
锺离然蹭了蹭她的发顶,冷淡道“这是什么说法,难道你就不是我看着长大的吗”
“朕可是记得很清楚,你当年是如何在我眼前日渐增长的。”她看着顾思源日渐增长,一点一点成为她心中唯一可倚靠的地方。她的怀抱柔软又温暖,充满了力量。有时候就好像她的母亲,有时候又像是她的长姐。
但无论是哪一种,锺离然都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她拥着顾思源,在发顶落了一个吻,“顾思源,你是朕的皇后真是太好了。”怀里的这个人,一定是东皇给她的恩赐。
要让锺离然说句好听的话,实在是太难得了。顾思源笑得眉眼弯弯,应和道“能做陛下的皇后我也觉得真是太好了。”这样舒心的日子,又有谁不喜欢呢。对於顾思源这种懒得去思考什么将来,活在当下的人来说,当真是惬意不过了。
自秋收祭典过去后,锺离然像是找到了新的乐趣一般,三不五时就要折腾一下顾思源。尤其是霜降过后,整个朝廷都忙得团团转,锺离然反倒落了一阵清闲。
许是少年心性,这时的锺离然忙里偷闲,几乎每日都在折腾顾思源。她自小聪敏,又一直强身健体,比起整日备懒的顾思源来说,可谓是年轻力壮。因此霜降后的那段时间,两人过得十分肆意。
锺离然年少贪欢,顾思源也不见得好得到哪里去。虽说是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尝鲜,但她身娇体软,不需要如何挑逗就得到许多欢愉。起初顾思源还能抗拒一二,几次过后,反倒是十分坦诚了。书也不怎么看,也将告诫锺离然这事抛诸脑后,一并享乐去了。
这一日午后,锺离然将顾思源压在书房的长案上,裹着厚重的大氅荒唐享乐。侍人步履匆匆,跪在殿外说是澜州八百里急报,烽火点燃了边境。登基后第一次遇到战事的锺离然楞了一下,赶紧穿衣戴冠,拉着顾思源匆匆前往了干元殿。
饶是锺离然早有准备,还是被这场战事惊到了。她一直牵着顾思源的手,不肯放她离去。顾思源似乎知道她的担忧,第一次跟着她去了干元殿,见到了应诏而来的各位大臣。
朝廷重臣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见到皇后,不由得愣了一下。不过看看皇帝仍旧镇定的神情,倒也安心了不少,纷纷开始出谋划策。
自入秋之后,澜州边防整顿了两个月,倒也没有不堪一击,只急报说是蛮族大军大举挥军南下,并非是小股骚乱,光是澜州的边防驻军是抵挡不住的。
行军宜快不宜冲,锺离然采纳了臣子的建议,任命锺离回为主帅,调拨军队即刻北上。也没有多余的仪式,旨意下达之后,锺离然亲自将锺离回送到城门口,目送着金袍卫将锺离回送到西郊大营。
顾思源从始至终都在陪着她,终於做完这一切后,锺离然才返回宫中,松了一口气般坐到了书房。顾思源伸手,揉了揉她的面颊,劝慰道“陛下早有准备,向来澜州边境战事一定能得胜的。陛下,别怕。”
顾思源的掌心很暖,倒是让锺离然回神。锺离然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将脸埋入她怀中,轻声道“皇姑姑战功赫赫,初秋我楚国也做足了准备,朕倒是不担心战事。只是顾思源打了这一仗,只怕接下来的日子会不太好过啊。”
这一战劳民伤财,战后也不知道国库还能有多少余裕。想到这一点,锺离然愁的眉头都拧出了一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