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只要顾思源稍微离开她的视线,她都会如此慌乱。只要顾思源与除自己以外的人待在一起,就会担心她会不会出事。
比如十二岁那年,从侍人口中得知锺离回拦住了顾思源,锺离然就匆匆跑出了未央宫来接她,生怕她被人欺负。
可她如今是个大人了,又不是个孩子,这么着急做什么呢
锺离然这么想着,将自己躁动不安的情绪逐一安抚,而后与左右说道“去和那边的侍人打个招呼,别让皇后知道朕来了。”
“诺。”
侍女闻言,将锺离然的交代安排了下去,在不惊动顾思源的情况下,锺离然站在殿外远远看了顾思源一眼。
她躲在烈阳的阴影下,看到了顾思源那向来温软的笑容。那是在对待别人时,毫无差别的温和面容,早已看惯的锺离然远远瞧着她弯着的眉眼,也跟着弯了弯唇角。
似乎只要一眼,锺离然所有泛滥的情绪都可以消散。她长舒了一口气,又带着一群侍人匆匆回到了宸宫,批改起了奏章。
兴许是安心了,锺离然的注意力也逐渐回来,将那些繁琐的奏章一一批阅了。
约莫是申时一刻时,顾思源总算是结束了与格尔沁的会面,从太微殿回来。端坐在小案前的锺离然耳朵可灵,听到侍女行礼,连忙放下笔,扭头看向了屏风。见顾思源从屏风外走进来,挑眉说道“顾思源,你又上哪里玩去了”
顾思源略有些诧异,“陛下近日散得那么早吗工部的事情定下了”这半个月以来,锺离然差不多都是酉时才回来的,与顾思源匆匆见上一面后,又跑去校场打拳。
“怎么,朕早些忙完你不高兴吗”锺离然说着,向顾思源招招手,让她过来。顾思源看到她的手势,含笑走到了她身边,被她一把揽住了腰身。
皇帝将脑袋埋在了她的腹部,用力地蹭了蹭。顾思源身后,抚摸着她的后脑杓,轻声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锺离然才不会告诉她这是怎么了,补足了对方的气息之后,将她一把拽到怀中,只说道“朕刚问你去哪儿玩了不过算了,说起来自从朕在干元殿议事后,你有大半个月没有替朕改过奏章了吧。”
“顾思源,你闲着也是闲着,今日就替朕将这些奏章全批了吧。”
她说得轻巧,顾思源却觉得十分头大。她窝在锺离然的怀里,略微无奈地抬眸望着她“陛下,我又不善政事,有些你让我改,我也不知道怎么改啊。”
锺离然今日特别好说话,将朱笔塞到了顾思源手中,摊开奏章道“朕让你改,你就改。你不会,朕教你。”
顾思源坐在她怀中,扭头看着面前的奏章,面带犹豫。锺离然却伸手一指,语气坚定道“改”
顾思源向来纵着她,扭头看了一眼面容消瘦的少年帝王,叹了一口气,应了声好。她应罢,手握朱笔,很是认真地替皇帝看起了奏章。
锺离然一手环抱着她,一手探入她腰间,将下巴放在她肩头轻声道“朕已阅。”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轻吐,炎热的夏日里两人在拥紧地怀抱中逐渐淌出薄汗。顾思源觉得很热,握着朱笔的身子不停下滑。
锺离然见她在瑟瑟发抖,压低了身子在她耳边轻声道“顾思源,朕乏了,你将奏章念出来吧,朕不想看了。”
顾思源咬唇,颤抖着手将朱笔放回架上,略有些无力地揪住了皇帝身侧的衣物,喘息道“陛下别闹了”
锺离然俯身,咬住了她的耳垂,一本正经道“朕没有在闹,朕的确是累了。”
“抱抱朕吧,顾思源。”
锺离然的声音低哑,将手从顾思源的身下取出,将她抱起来,面对面地坐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顾思源居高临下,面带薄红地望着她。锺离然将手探入她的腰间,微微仰头,从下而上地吻住了她。顾思源睫毛微颤,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於是周遭的一切,变得更加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