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康气的牙痒痒,把吃完的泡面往桌上一跺,双手抱臂向后靠在了沙发椅背上。

“你个没心没肺的狗日的东西!”她气的头疼,末了骂道。

没想到他闻言笑了,很释然般的:“我可是您看着长大的孩子,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他左手夹着烟,右手把玩着什么。

海的康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右手上:“哟,这不是三年前碎掉的那个手镯的一块吗?”

那是一块上好呈色的红矽硼钙铝石雕刻的玉镯的残块,握在男人手里,被指腹细细的抚摸那面磕碎了的缺口。

Sho Uei笑了一下:“您还记得?”

“记得,怎么不记得。”海的康冷冷的笑道,语气并不想谈论这件事,“三年前爆炸前的那场对峙,我永远都忘不了。”

她的眼神陷入回忆,思绪飘回了暴风雨前的压抑与平静。男人一脚踩在断壁残垣的建筑大楼上,眺望即将泯灭於世的园区,神色平静而淡然,仿佛里面十几万的人命如蝼蚁。

因为出逃的突如其来,以至於站在那里眺望整个园区的只有四个人。

“是啊,在水沟捡到的这一块残片。”他垂下眼帘,长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周遭的气质实在与这里的环境不符,“可惜人已经不见了。”

“当那个红点定定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莱D扑过来把我推开,我看见了她最后一眼。” Sho Uei长舒一口气,声音竟然有些说不上来的激动的颤抖,“哪怕是那样……她依然选择跳下去,面对着背后四层高的大楼和几乎悬崖的山背,跳了下去。”

海的康也回忆到了那个时段,心情并不是很好,“是的,我为此中了一枪,”她抚上左侧腹部,“真是他妈的刺激啊。”

Sho Uei有些歉意的笑笑:“您非得在她跳下去的时候补上一枪……”

“可是你跟她前面打赌的,她赌输了,这颗子弹就是不能欠着,哪怕跳死了也必须挨,这是规矩。”海的康得意的笑笑,右手点了点左肩,“M500转轮手枪打在了心脏处,别说是阎王,就算是佛祖来了她也活不了。”

说完她转过头,正对上了对面柜子放着供奉的一尊黄金佛像。

男人闻言,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转:“您在中国,多久没登‘沉渊’了?”

“登着呢,知道,别整天瞧不起老年人似的。”海的康又干完一大碗泡粉,满意的抆抆嘴,扭头看着他,知道他问的目的,“你信吗?”

他没说话,只是颔首兀自的转着手里的那块手镯碎块:“您不愿意相信她活着?”

“当然!”女人眼底阴沉,右眼转着阴阴的看向他,指着自己穿过左眼的那条疤,压不住怒火的嗓音有些哑,“不论是否是我主观意愿,她把我毁成这样,我当然不相信她活着!”

海的康吃饱喝足,抬腿坐在沙发上,眯眼道:“再说,老子亲手开的枪,老子能不知道?三年间多少流言蜚语不都这样,何止‘沉渊’呢……”

Sho Uei依旧是没说话。

海的康嘟嘟囔囔,见没人应,转过头看他:“不对,你小子神色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