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康平静的把那个眼神递了回去。
“Aya是一个冷血残酷、自私利益的人,她和我是同类,”他顿了顿,“所以我对她於她对我,是一样的。”
*
池田靖躺在床上,大大咧咧的侧卧着,可床上的人却十分清醒。
她的大脑急速复盘着一切,包括今天白天与线人短暂而可贵的单独交流时间。
“POS机,”池田靖一边低头接过他手里的水,嘴部肌肉看上去连动都没有动,轻声泄出关键词,“园区定位,新毒品制作。”
男人微不可察的哼了一声,中文出奇的流利:“你也保重。”
“文件正在审批,很快就结束了。”他一边拿着敷料贴在她背上,低声用着广宁方言说,“家里都很好。”
池田靖闻言,琥珀色沉寂的眼眸终於像是活过来一样动了动。
“就是……”线人到之前接到柏厅的意思,有机会多告诉她竹昱没有什么大碍,“你的爱人,竹队,现在很好。”
池田靖拧开瓶盖喝水,掩去了嘴角的那一点忍不住的笑意。
其实她好不好,池田靖很清楚。毕竟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一个对待自己的感情如此珍重的人,她都知道这是“家”里安慰她的话,但是她依旧在舌根尝到一丝酸涩。
线人察觉到她的失落:“很快就能回去了。”
末了他又告诉了池田靖一个重要的消息:“‘玄鹭’健在,等待任务。”
池田靖在那一瞬间,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奇与亮光,又快速的隐在了沉静后。
三年前,自己还是“破阵计划”前半部局内时,“玄鹭”作为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同样身处地狱的卧底上司,暗中教导与帮扶了她很多次。
一直到三年前的那场爆炸,池田靖一度以为ta已经死於非命,毕竟沉寂三年多无声,连池厉锋都以牺牲定义了ta。
池田靖朝线人微微笑笑,直到几个小时前,她都以为这次能够跟这位同事一起回到祖国的故土上。
其实三年前的八〇〇二行动中,安阑冰的死亡并不是唯一,为了这个局,缉毒警做出了很大的牺牲,那对当时初次亲身经历的池田靖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到渐渐麻木。
包括这次,她已经痛到不痛了。
有太多像这位“缅甸医生”一样的卧底缉毒警,没有身份,甚至连与他对接工作的池田靖都不知道他真实姓名。
他有没有伴侣?有没有孩子?父母是否健在?家里是否还有兄弟姐妹?……曾经在青专营里有幸活着退休的卧底警们就跟他们说过,将来你们要面对的是麻木不仁的生离死别,无论是你们的战友,还是你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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