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困啊。
对不起。
这一句话她一直想对竹昱说的,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开口。现在终於想说了,但是她发现自己说不出口了。
池田靖感觉飘飘然,思绪开始涣散,五官渐渐的脱离了现实。哪怕大脑似乎还在思考,甚至她还神奇於原来濒死前是这种感受。
*
池田靖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了16岁的时候在街坊巷口,青砖石瓦,藤蔓摇曳,盛暑的季节里她拉着商珏偷偷吃着路边摊,把人吃的拉了肚子,被商叔那个大干闺女训了一顿。
她梦见了18岁自己考上帝警大,录取通知书下来后她抱着邬盎转圈圈,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未来会面对着20年来父母常念及的那场行动。
她梦见了高考完的暑假自己的父亲把自己叫进书房,沉着脸将20年前金三角的一切行动托出,并且告诉她在2年内修完提前进青专营。
池田靖在8月份的警检中意外查出自己有甲减,那晚池厉锋和田昭坐在书房,房门紧闭,两人彻夜商谈。
池田靖受不了了,半夜三点爬起来敲开门:“不是说了很轻微么,再说了,我这么18年都活过来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梦见了20岁在警校,严苛的作息,折磨的训练,以及结识了一群如同自己一样挥斥方遒的少年,来自五湖四海,却向着同一个理想信念。
“你这个药还是要定期吃。”医生说,“虽然之前没什么事,但是你现在的活动量不是一般的大,停了药你自己都能感受到不舒服。”
池田靖乖巧的点点头,忽然想到父母避开自己频繁商议的行动,她大致猜到,开始笑如果是卧底期间,哪里有条件吃药。
她梦见了22岁接到八〇〇二行动的秘密通知,被领进专门的房间签字后愕然发现同伴就是安阑冰。
“我自愿报名的。”安阑冰的语气坚定而温柔,“我哥哥是被诈骗过去,染了毒,一辈子完了。我知道那里是什么样的地方。”
她梦见了22岁化身“野口叁子”被劫回金三角,同一群五大三粗,平均人身背着几条人命的杀手厮杀,在第一次三观震碎的同时被上井只看上,初入帮派。
那个高台之上的中年男子,一抹灰色的眼珠冰冷的嵌在眼眶里,沉谧,清醒,用温文尔雅掩饰着背后强大的内核,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只一眼,池田靖几乎确定了这个陌生的男人。
简直与自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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