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现在说？”

“不可抗力。”

不可抗力？

还没来得及继续发问，电话计时就在到达30秒的前一瞬突然断了。再看来电显示，明显是加密处理过的虚拟号。

她站在床边，看着镜子里那张快要不认识的脸，一时没法从错愕中走出。

陆芊走后三年，她尝试过无数方法去查，从来收效甚微。可为什么？为什么就在最近几个月里，相关线索开始竞相浮出水面？

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在推着这些往前走？

“叮”。

就在思绪缠成乱麻的时候，早间新闻推送打断了她。

随手划掉，可那一行字还是进入了脑海：反腐倡廉，执政为民，端正行风，以民为本。

……

2015年11月16日清晨，雪还在下，将整片山堆成空落颜色。

那位侦办了数十起大小反腐案的警官，也是当初旁听过闻山白供词的老警官，此刻也同样好奇着。

几天前，作为燕京市门头沟区警局局长的她——是雪，私人邮箱里，接到了同一位陌生男子的消息。

格式上看，是一封自首投案的邮件，为明陵那场大火自首，也为陆芊之死自首。

大清早的，她原本只当垃圾广告清理。可看见关键词，目光又忍不住多留了一会儿。想着干嘛不学习下最新互联网骗术呢？老江湖也不能被时代淘汰啊……才决定打开看看。

陆芊之死，明陵大火。

对於手上最难办的这两件案子，她其实有无数个敷衍过去的方案，可还是一直拖延到现在。

且不论发邮件的是谁，上来就直说这俩案子……痛点抓得如此精准，她不禁夸赞其眼光高明，带着抓条大鱼的心情，继续看了下去。

意料中的是邮件内容错综，却刻意避开了不少关键证据。所以据经验判断，发送者大概率不是等闲之辈，就算是，背后也定有高人指点。

是雪停了停，将油条扔进豆浆里泡着，从纸袋里翻出个包子啃起来。

也就在这时，一不小心，在邮件里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那条她费尽心力才查到的内容。面色瞬间凝重起来，连嘴边的早饭也不香了。

按说以是雪现在的头衔，已经算位高权重，可是眼前这事，直到今年张部长落马之前，她才查清楚。

而邮件发送者好像一早就知道似的，将来龙去脉写得一清二楚，就差没说远在上个世纪的私通场面。

没错，正是指陆芊的身份——张部长和一个半吊子画家的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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