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极的语气一如既往平静,也没有掩饰成分,“山白就是山白她自己……我只是来看看而已。”
即便明知她一定是坦然的,这份坦然还是让李毋机有些羡慕。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才道:“也是,你还有佚,向来是最超脱的。是佚让你来看看的?你解开了她的遗言?”
“嗯。”
“……她为什么这么交代?”
“有机会了结的事,尽早了结。”
“……嗯,老顶着‘清’的名号,原本的生活都过不好了。能记住那么多过去,算好事还是坏事呢?”
“惊心动魄或平淡如水,到底也只剩我记得。无论出於职责,还是情义,肯定是好事。”阿极转头看看李毋机,察觉到他心事很重,听他如此感叹,便转而问道:“……你瞒着任蓝很多事?”
“……是啊。所以才说羡慕你们,都是这么看得开的样子。”
“任蓝不会介意那些的。”她仍是凭直觉说着。
李毋机释然笑笑,他相信这话。可介不介意是任蓝的事,说不说又是他自己的事了,心底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过去。
“我也明白……算了,不提了,总该纠结的……你自己的话,假期虽长,也得剩些日子看病吧?还打算继续留在这里?”
阿极摇头,似乎又想起了其他事:“不了,再去一趟云台观,就回去。”
“也不错……”李毋机看向阿极手里的白布包裹,停住几秒,刻意放低了声音,“你多注意,我这边可能暂时没法分心。”
“嗯……”阿极看着远方,突然也听到什么,声音同样放低几分,“你有尾巴?……”
李毋机为此事困窘了一路,点点头,无奈说道:“没错,从燕京跟到这儿了,我就一个人,甩不掉……你猜,会是哪方的人?”
阿极再次瞥他一眼,瞧出对方难以启齿的求助意图,倒也干脆地回答了:“……吴缺。”
……
昨夜雪镀千山,吹白了旅人的万丈青丝。
山区别墅,早上六点。在答案降临的时分,一切都准时得不差分秒。
谁能想到呢?陈拾遍体鳞伤地躺在血泊中前,不过是经由另一方向的小楼道,从地下室进入了二层走廊。进门后,只和杀手说了不到半句话。
五分锺过去,就有了那声不易察觉的枪响,再5秒,客厅楼道门和另外两间卧室的房门,被同时打开。
在锁扣发出一下清晰的“哢哒”后,伴随着枢纽生锈的吱啦声,房门以微小角度向内弹开,露出门缝……
身处每个狭小空间,各怀心思的人们,如何猜透一墙之隔的命数?
就在06:05:05,闻山白、肃衣,还有隔壁的街溜子,三双并无共通点的手,在同一瞬间,都暗自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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