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那么一直烧着,烧着……
是错觉吗?好像有一两点火星飘落到了他们身边,同蝶衣一般脆弱,还没察觉到它的来路,就已湮灭在无尽夜色中。
温起遥遥回头,山顶巨大的火团映满了他的双眼。
……
“您不打算活着出去了吗?”闻山白单手捂着口鼻,想喊是雪。可她看不见烟尘里的境况,勉强走到楼梯下面,靠着墙壁,瘫坐下来。
然后又听见两声枪响,一阵耳鸣。
“前辈!”
她又用力喊了一声,将所剩无几的力气调动起来,扒着楼梯栏杆,向上挪动脚步。
才这两步,就看见了骇人一幕。
灰土满身,脚步虚浮,是雪就那样,带着流满半边脸的血晃了过来。
“……您?”
“抆伤而已,外面那个,击毙了。”是雪抆都没抆,平静说着。
闻山白觉得一阵头晕,想将目光从那些血色火光中移开,可四处都是红色,避无可避。
“那边呢?”是雪看向地下室。
这句话在闻山白耳朵里也带着嗡鸣,但好在能听明白。她一边往地下室挪着,一边答道:“时间刚好,他们走那会儿,第一个视频都没传出去,主机我砸了。”
“……还有两个呢?”
“都从温起说的地下室出口扔了出去……”
“那行……”
是雪越走越慢,顶着那半边脸的血,诡异地笑起来。她一直看着,就看着闻山白走到地下室暗道门口,一直那样笑着。
在闻山白听不到她的脚步声回头看时,竟掏出枪来,以最后一发子弹抵着闻山白额头。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你为什么来这儿?”
那样笑着。
闻山白震惊了一下,一大堆辩解的话都堵在喉咙边,而这次怎么也清醒不过来了。她无奈苦笑:“您果然不信……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残缺的真相?比扯谎更偏颇。”
闻山白扶着身后的墙,整个人摇摇晃晃:“……那可以说说,您为什么不信吗?”
“你和陆芊,认识不过五年吧?值得拚命?”
“五年而已,当然不值……可您怎么会觉得,我只是为了……和她相识的那五年呢……”
“直说。”
闻山白什么都看不见了,也不知道自己眼睛是不是还睁着……
“……陆芊,只是最熟悉的一个吧……细数起来,她这样的人又何止千万……生来就无路可退……
“人都说你过得怎样,很多时候取决於你的起点如何,原生家庭怎样……可这世上……为什么要有起点这种东西?难道陆芊生来就不配父母关心,生来就不配安稳日子……